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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能很清楚地看清他们的表情——祈求与愤怒的情绪交叉。
“好渴啊,我的血呢?”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心脏,我的心脏不是黑色的!”
“我的肾不见了,我刚换好的肾呢?”
“把你的肝给我,我不要死!”
他们靠近我,看见我健康的身体,目露贪婪,他们想将我的器官摘下来,安装在他们的身上。
躲开他们并不是一件难事,可问题是该往哪里去躲。
医生究竟在哪里?
我向后大跳一步,站在医院的走廊座椅上。
高于他们的视线,让我略过这几个怪物的头顶,看向了他们走出来的手术室。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六个怪物,六间手术室。
是在尚医生进行手术时,也同时开展手术的,那六间手术室。
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
同时进行七台手术?
开始的时间完全一样?
死去的患者与身体残缺的怪物。
隐隐地,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纵身一跳,从这群怪物的头顶掠过,冲向了最中间的那个手术室。
正是当初尚大夫以徒手止血进行抢救的,那个死去的患者,进行手术时,所在的手术室。
怪物们像是突然受到刺激似的,他们速度突然加快,疯狂地向我跑来。
他们的速度比起我,还差了一些。
就在我踏入手术室的一瞬间,他们齐齐止住了动作,已经看不清人形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恐惧神情。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
我转身看向手术台的方向。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
这已经几乎不能称作一个人了。
他的胸腔腹腔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敞开着,露出内里。
他的心脏、肝脏、两个肾脏全部消失。
他眼睛紧闭着,身体泛着异样的苍白。
不知是感受到我的到来,还是感受到外面怪物在骚动。
他动了动身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眶中,他的眼睛泛着灰白。
他裂开嘴,笑了笑。
“尚医生,您来了。”
“我好冷,我的头好沉。”
“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的胸腔与腹腔还敞开着,内脏缺失,不管怎么看,都是活不成了的样子。
可是他眼中希冀与绝望交杂,一遍遍地问我。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随着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隔着几道门,我听见在门外的怪物发出尖锐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他们的尖叫声一同响起的,是沉闷黏腻的口水声。
就像是有什么在咀嚼。
“我好不甘心啊。”
“我不想死。”
面前的人像是一个黑洞,要吃掉一切。
他的身体突然变回了我初次见他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的器官尚且俱全,躺在病床上,满身是血。
依旧不断地有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
血液流出,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整所医院的生命好似与他连接了,在他的身体一点点衰败时,整座医院也在渐渐崩塌。
他的死亡象征着整座医院的毁灭。
必须要阻止他。
暴力手段并无用处。
不会有无解的游戏,周围一定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关键线索。
我迅速探查四周时,一抬头,我看见了印在玻璃门上的反射的“我”的样子。
“我”身上还穿着白衣。
我是一名大夫。
“尚大夫”。
作为参与手术的大夫,这座吃人医院中的一员,助纣为虐的大夫,并不比这些权贵的罪行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