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礼物

准确描述其流程或内容,但根据他之前接受训练时学习的一些心理学相关知识,应该也大差不大。

  至少,兰波是不担心魏尔伦无法通过心理健康评估测验的。

  毕竟就算在那本手札里,魏尔伦也是主动选择的背叛,而非来自任何外界因素、尤其是法国政府及dgss方面的强逼与施压。

  在这辆行驶时略有颠簸的公交车上,兰波的金眸微动,用余光打量正靠着车窗吹风的魏尔伦。

  他还是不太适应乘坐空间密闭、气味古怪的交通工具,嘴唇无意识的抿紧,呼吸也放得很浅,视线只专注盯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

  大约是嫌吹进窗户缝隙里的气流总会让头发遮挡视线,不断扫过面颊的感觉也并不舒服,他索性将手肘撑在窗边,用手掌将那些不安分的发丝尽数按住。

  从救出他到共同生活的这段时间以来,兰波没观察出任何会导致对方最终背叛的苗头,一切事态发展都在掌控中合理而平稳的运行着。

  兰波在心底微微蹙眉。

  莫非是最后那次任务带给了他巨大的刺激?

  手札里写得太含糊其辞,只说他们去敌国执行了一次【既无物质援助、也无后方支援、更无内部协助者】的高危险性任务。

  ——而那次任务的结果极其惨烈,dgss从此损失一对战力顶尖的特工搭档,取而代之的是他失去所有记忆、流落敌国直至死亡;魏尔伦则不再以俗世道德约束自我,成为令整个世界闻风丧胆的[暗杀王]。

  是否还有他遗漏的细节没察觉到?

  兰波看了魏尔伦一会,没有说话。

  但与之前的感知迟钝不同,经过训练的魏尔伦终于拥有了让自己保持对周围环境警觉的意识,此刻便也清楚兰波从刚才开始就在盯着他。

  他本以为兰波是有话要说,可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对方开口。

  难道只是在发呆?

  魏尔伦有些拿不准,但他转念一想——万一兰波是在不动声色考核他的训练成果,而他要是对此毫无反应,岂不是又会被判不及格?

  “兰波?”

  于是,他主动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以一声轻唤来代替询问。

  “……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在走神。”

  安静了一会,魏尔伦才听见兰波的解释。

  他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哪怕与平时相比,对方方才的反应其实有些许反常。

  或许是他等会要进行的心理疏导,其实并不…普通?

  思来想去,魏尔伦只能联系到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并默默在心里提高警惕。

  假设之后要参加的实际是一场考核,那他现在还不打算被淘汰。

  下公交再转到步行,兰波一直带魏尔伦走进一栋位于市中心的气派高楼——这个街区可以称得上是战争阴霾最淡的地方,依旧人流穿行如织,夹杂着叫嚷与鸣笛的声音。

  魏尔伦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始终都以一种相当好奇的探索欲望在打量周围的一切:

  摆在门口的鲜花盆栽、擦得锃亮的玻璃旋转大门、西装革履的成年人……一切都是如此井然有序,像嵌进现代都市里的一颗颗螺丝钉。

  “我以为会在很隐蔽的地方。”

  这里太安静,令他也下意识小声对兰波说道。

  “她平时也会接待普通顾客……嗯,那些非安全部门的人员。”

  兰波也低声回道,“这里只是她的办公地点之一。”

  与魏尔伦想象中——或者说是记忆里那间冷白色的观察室不同,他走进了一间明亮且宽敞的房间。

  墙壁贴有淡雅的仿纹理素色壁纸,三张舒适的单人扶手沙发被摆在靠窗的位置,旁边的矮桌上有风景画相框、可爱的玩偶摆件和几枝插在琉璃瓶里的鲜花。

  在视野范围内,魏尔伦几乎见不到冷硬的棱角与暗色,一切都是以圆弧构成的,又被米白、淡蓝与暖黄之类的浅色调装饰着。

  而透过大面积窗户照进的阳光,令这一切都散发出温暖而平和的气息,没有丝毫需要戒备的攻击性。

  魏尔伦先谨慎打量了这间格外陌生的“观察室”,才将目光停在那位占据了其中一张沙发的年轻女性身上——她上半身前倾,以一种双腿交叠、单手托着下巴的姿势,正笑吟吟看着他。

  她对面还有另外两张空沙发,显而易见是给他和兰波留的。

  “看完啦?”

  见魏尔伦终于愿意与她对上视线,对方便笑着伸手邀请他坐下,态度非常随和。

  魏尔伦没有搭腔,只是安静走过来,随便挑了张沙发坐好——依旧是习惯性的脊背挺直,双手也并不搭着两旁扶手,而是规矩的放在腿上。

  一个标准且端正的坐姿,挑不出任何毛病。

  “全名太长了,喊我玛丽就好。”

  等兰波也在另一张沙发上落座后,玛丽主动做自我介绍,甚至先朝魏尔伦俏皮地眨了眨眼,才看向兰波。

  “亚琼……哦,你现在改代号叫兰波了,是不是?”——她笑着开口揶揄,“刚听说你在养漂亮小男孩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很漂亮,难怪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气氛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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