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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的缝隙早已布满苔藓的痕迹,谢稚鱼蹲下身,用带过来的毛巾轻轻擦拭着。

  其实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时间过去的太久,上面的照片早已模糊不清,就连本人来了都看不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

  生于此,长于此,死于此。

  她的一生和这座城市漫长的雨季相辅相成,今后也将继续下去。

  直到死的那天。

  不远处的城市一盏一盏亮起灯火,黑沉的天空也被瞬间点亮。

  谢稚鱼将另一块毛巾递向身后:“擦擦你的眼泪吧。”

  身后的哽咽声细弱,要不是雨声渐小,她根本就听不分明。

  南初就是这样,哭也好,笑也罢,那些真实的情绪从来都不会现于人前,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坚不可摧。

  谢稚鱼抚摸着墓碑上带着刻痕的字迹,回过头,依旧是年轻可爱的模样:“为什么那时候不愿意哭呢。”

  她想,她死的时候,南初一定是面无表情的,说不定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敢。

  南初任由雨水混杂着眼泪流淌而下,湿透的发挡住了眼中弥漫开来的涩意:“因为、因为……”

  因为不愿意相信你居然会死,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死了你,不愿意成为你留下来的遗产,想要证明就算你死了,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她无休止的卑劣的幻想着,试图就此半梦半醒度过此生。

  谢稚鱼站起身,替她撑伞。

  第57章

  天黑的很快,雨顺着伞的边缘滑落,反射着并不明亮的光。

  南初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缓慢朝前走了几步。

  雨落在她身上,分不清到底是哪边比较冰冷,可她早已无处藏身。

  “对不起。”她的泪水被雨淋湿,像是要将过往那些年所有的痛楚遗憾全都哭尽,“没有人教过我应该怎么做,我只是……”

  我只是怕自己被欺骗被伤害,所以胆怯不敢面对,只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软肋,只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坠入爱河的蠢样子——

  像是多年前一样,她轻柔抚摸过爱人的脸颊,指尖却只触到了冰冷的墓碑。

  南初终于在此刻发觉,只有当人真正远离她时,她才爱的更深。

  女人回过头,看向撑着伞静默站在原地等待的人,绝望问道:“我不会再有机会了,是吗?”

  能够跨越死亡,跨越时间,却没办法跨越这一场以爱为名的绑架。

  爱着她,哀求她,强迫她。

  依旧自私自利,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区别。

  远处的城市隐没在雨雾中,她的面容泛着盈润的光泽,眉形的弧度清冽,漆黑的眼中只倒映着谢稚鱼一个人的影子。

  命运对她总是如此厚待,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依旧面容矜贵,美好的如同年轻时一般。

  谢稚鱼没有回答。

  她又有什么好绝望的呢?

  权力金钱唾手可得,终于不再需要仗仰他人鼻息而活,只是失去了一个喜欢她的人而已。

  只要她想,依旧有无数人愿意投怀送抱,只为和南初春风一度。

  谢稚鱼撑伞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清醒的想着,南初的执念是随着时间加深的,如果是什么都不曾拥有的南初,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可她看着南初的背影却不可抑制地这样想着。

  又理所当然的判了南初死刑。

  “走吧。”谢稚鱼看向她,看着早已远离,再也不会重来的时光,“天太晚,回程的路会不好走。”

  南初眼中微小的光熄灭,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周围的黑暗将她包裹其中,耳鸣声响起,完全听不见鱼鱼在说些什么。

  她将濡湿的发挽在耳后,微笑着:“好。”

  回程的路上很是沉默。

  南初坐在副驾驶,通红的眼尾微微下垂,她的身上湿漉漉的,那些水渍顺着衣摆滴落,汇聚成一团深色的痕迹。

  她的身躯颤抖着,却依旧低着头发呆。

  谢稚鱼默默将车内的温度继续调高。

  广播电台里正在播放一首婉约的情歌,伴随着雨声流淌在狭小的空间内。

  “我送你回Wyndham?”她将电台音量调小,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部分路段问道:“还是去其他地方?”

  她听南初的秘书说过一嘴,南初在各个地方都有住宅,但有时工作完都到了第二天凌晨,只会就近回去洗漱,完全不会过夜。

  唯一会过夜的地方——:

  她沉下心,见南初没反应,转头又问了一遍:“是去酒店,还是去你最近的宅子?”

  南初这才看了过来,盯着她的脸许久:“不知道。”

  明明在盯着她,谢稚鱼却总觉得南初的眼眸绕过她,看向另一侧汹涌的云层。

  谢稚鱼收回视线,重新专注开车:“那我送你去酒店顶层。”她拿出手机,通知了Vic,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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