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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继续说道:“私人医生很快就来,你先去泡澡换件衣服,然后吃点东西,我让Vic给你预订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

  果然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在这寂静的雨夜中,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前跟在南初身后絮絮叨叨的时候。

  电台中的女声在唱。

  ‘你知道吗?在一个地方有两片不相融的海’

  南初耳中的嗡鸣声更甚,令她听不清楚任何声音,但她不敢像之前那样,反而要极力隐瞒。

  最起码,要像一个正常人。

  “好。”明明没有听清楚面前的女孩在说些什么,但她能够猜出来鱼鱼一定会说的话,“我会的。”

  片刻后,南初低声说道:“我已经让公司招聘职业经理人,或许我真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城郊有一座靠近海边的疗养院,我会在那里呆一段时间……那些董事会的人已经投票表决,明天我会让Vic过来,如果你愿意签署转赠协议……”

  车内过高的温度让谢稚鱼从心底泛起一股燥意,她将电台的音量调小,忍耐说道:“不需要。”

  “你既然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又何必将我扯进来。”

  她冷冷淡淡地说:“不是所有人听见这种被安排好的事都会开心的。”

  南初仔细辨认她的口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献上自己,她不想要,所以只有钱,又能怎么办呢?

  鱼鱼连这都不乐意看上一眼。

  说来说去,只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罢了。

  可感情这种事偏偏没有标准答案,有些人就算献上一切,也得不到心上人的一瞥,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她现在梦寐以求的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说几句对不起,可除了这句话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南初甚至有些自嘲的想,现在的鱼鱼可真是难哄。

  可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沉默许久,她终于开口:“我只相信你。”

  就算她们互相恨到老死不相往来,对彼此说完所有难听的话,谢稚鱼也一定会看着她。

  也许她们只有在整个世界将要被毁灭的一瞬间,才能放下所有的一切拥抱在一起。

  她看向谢稚鱼的侧脸,看着那些细碎的光华从她眼角周围划过,想告诉她,不是自私,只是想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她。

  “我会想另外的办法。”南初收回视线,逃避似的看向前方,“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女人身上的衣物还是潮湿的,露出的侧脸却皎若月华,委屈的垂下睫毛,苍白的唇抿住,显现出瑰丽的红。

  谢稚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车开到了酒店楼下。

  酒店的迎宾迅速迎了上来,南初动了动嘴,很想留她住上一晚。

  “回去的路上开慢一些,下雨打滑。”她说了些老生常谈的道别话,“记得到家回我的消息。”

  “不回也没关系,但要让我知道你有安全到家。”

  南初依旧没办法改正自己多年来习惯性的上位者语气,但总之现在勉强算是学会了在前面加上那么一句语无伦次的回缓的话。

  “知道,你也一样。”

  或许这才是她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既不会亲密到痛苦,又不会因为过于陌生而产生被撕去半身的错觉。

  她看着南初的背影,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南初,我刚才没有生气。”

  谢稚鱼等待着。

  南初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头。

  谢稚鱼其实是见过南初狼狈的样子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南初在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后,脊背永远挺直,神情总是优雅从容的。

  那些不堪的日子,真像是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梦。

  她转过身,坐上一旁停泊的出租车。

  “去香樟路南门。”

  她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看着车窗外,那些高大的建筑,那些闪烁的彩色灯光,她又在沉重什么呢。

  既不想和南初在一起,又因为那一刻的不理会而不开心。

  谢稚鱼捂住了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你真是既要又要的典范,也发疯了?”

  要不是在车上,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位女士,刚才我们出租车群里说前方隧道口有积水,我需要绕一下路,可以吗?”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着这个带着帽子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人,“车费和平时差不多。”

  谢稚鱼抬起头:“没关系。”

  “啊,你是谢小姐吧?”司机突然热情了起来,“我女儿很喜欢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她从储物层里抽出来纸笔。

  谢稚鱼接过本子,在上面用花体字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自从南初之前直播时说了好几句谢小姐后,她就多了一个谢小姐的花名,还好并不是什么黑称。

  这位司机又乐呵呵地多送了她一段,这才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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