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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就是不请自来,已经很打扰了,我睡沙发就好。”
她看向这位田助理,脸上笑容不变。
“还是不要吧,其实我很喜欢睡——”
小田还想再客套两句,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即将成为她上司的上司的南小姐睡沙发,但才刚刚开口,就被谢稚鱼打断:
“行了,那就这样。”
她能够让南初留下来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三人吃了一顿静默无言的晚餐,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还在响。
片刻后,所有的灯光在电闪雷鸣间再一次熄灭。
“……怎么又停电了。”
咔嗒一声,谢稚鱼点燃蜡烛,摇晃的光影顺着燃起的火光往上。
她看着对面南初的脸,有些恍惚。
女人的羊驼大衣搭在椅子上,内里穿着一件高领打底衫,刚才一瞬间的黑暗似乎对她没什么影响,依旧垂着睫毛,轻抿着瓷勺中的清透见底的汤汁。
似乎感受到视线,她抬眼笑着,就连笑容也带着火光中柔和的暖意:“怎么了?”
谢稚鱼凝视着她,突然熄灭蜡烛认真问道:“……好喝吗?”
第60章
黑暗中只有女人轮廓的虚影,应急灯透过窗户门缝,照射进来,给桌沿椅子上镀上一层白色的微光。
“好喝啊,特别好喝!没想到稚鱼你还有这种做菜水平!”小田听见问话,极具热情地夸奖着,“南小姐,对吧?”
坐在那里的女人没有丝毫回应,小田也不感觉尴尬,毕竟在她眼里,南小姐原本就是一个矜贵高傲的女人。
谢稚鱼难得沉默,没有搭话。
要知道以她这种性格,除了南初外是绝对不会让自已认识的人说的话掉地上的。
可南初这幅模样,让她心中的郁气难以发泄,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有时候她觉得,南初比她想象得还要不在乎,她曾喜欢着的这个狡猾、冷酷,利己的女人,实际上根本不在乎自己。
窗外呼呼的风声更大,一时之间,客厅内十分安静。
谢稚鱼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自诩为很了解她,实际上却根本不了解她的心。
有些人甚至记不清楚自己三天前说过什么,而南初,在过去十年之后真的还是当年那幅模样吗?
她也只是在凭借着过往的记忆,来面对如今的南初。
不相信南初,因为南初欺骗过她。
谢稚鱼终于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电光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女人在黑夜中静静望着她,眼中横亘着的是令人完全猜不透的复杂神色。
嘀——
头顶的灯光再次亮起,谢稚鱼被突然而起地亮光刺得眯起眼睛,生理性泪水流出模糊了双眼。
南初倾身而过,用泛着凉意的手掌挡住了刺眼的光线,明明自己也不好受,却还是用清泠泠的嗓音说道:“先不要睁开眼睛,慢慢来。”
谢稚鱼透过指缝,看见了她有些忐忑的眼神。
“……知道了。”
或许还是了解彼此的,她们的性格其实有重合的那一个部分,那就是特别擅长于自欺欺人。
眼前的女人是这样,她自己也是这样。
谢稚鱼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的脉搏轻柔跳动着:“谢谢你。”
她知道,此刻的南初一定爱她,但不是全部的她爱她,也许以后还会继续爱她,但生命的长度会刺痛自己,提醒曾经的她。
——彼此之间有过并不能斡旋的地方。
有时候谢稚鱼也想过,要不然就这样算了。
可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南初曾经毫不犹豫背叛的模样,还有她说过的话。
她将南初的手松开,脸上的神情趋于平静:“已经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谢稚鱼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无法释然。
“……嗯。”
又是一盆冷水浇下,一定是因为之前冒雨赶来的缘故,南初的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本就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每当她觉得,自己与鱼鱼的距离拉近半寸,她接下来的态度就会提醒自己,那都是她因为太渴望而产生的错觉。
被触碰过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南初拉下袖口,掩饰一般地说道:“你做的菜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吃。”
桌上的食物随着冰冷的空气而变成残羹剩饭,油脂凝结在碗的边缘,软塌塌油汪汪的,令人作呕。
不知道是为她这句话,还是为她的讨好与迎合。
为什么不早些说出这种话,一定要在这里,在已经物是人非的时候,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呢?
谢稚鱼站起身:“我去洗碗。”
“我来帮忙。”南初和小田同时说道。
南小姐会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