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佛子

住泛红的耳廓。

  谢观怜道:“我还没来得及进府门槛,夫君就死了,所以还没人怎么唤我。”

  月娘轻‘啊’了一声,抬起首正欲还说些什么,但门外的钟声被敲响了。

  她与所有人一般正襟危坐,垂着眼睫不敢抬首。

  授课讲法的多数是尼姑,但偶尔涉及晦涩高深的经书,便需法师前来坐堂讲解。

  谢观怜早就打听过了。

  今日来讲法的是悟因。

  青年的脚步声从另一侧进来,周围早就竖起朦胧的立屏,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人亦是如此。

  立屏的遮挡,割裂出不同的场地。

  谢观怜与那些人一样,哪怕看不见前面也垂着首,仔细辨别前面的人在做什么。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年轻的佛子声线清淡,如外面吹狂风,而屋内热炉点燃得温柔。

  她听得入迷,以至于结束了都还不知晓。

  一旁的月娘见她盯着手中的书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推了下她:“怜娘?”

  谢观怜蓦然回神,抬起被薄雾迷离的眼,唇红如血,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之姿。

  月娘被她看得心口一烫,匆忙垂下头,小声提醒:“她们都已经走了。”

  她说话轻轻的,好似生怕惊扰了什么人。

  谢观怜阖上书,捉裙起身,“多谢。”

  月娘抿唇笑:“无碍。”

  两人一起出去。

  因走出得晚,恰好碰上阁楼的青年,雪白的僧袍如一段雪色,渐渐走进藏书阁中。

  谢观怜一眼便看出来是谁了。

  月娘和她刚来时一样,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人跟着。

  与月娘分开,谢观怜将手中的经书递给小雾。

  小雾抱着书札:“娘子,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谢观怜道:“小雾帮我拿回去,若是等下她们问起我在何处,便说我想起今日还有没听懂的,刚好在这里,顺道去书阁看看。”

  娘子寻常也时常会去书阁,小雾没做他想,以为是方才听法奖的书阁,点头道:“那娘子早些回来。”

  “好。”

  与小雾分开后,谢观怜转眸望,向不远处高耸的复古典雅的阁楼。

  迦南寺因是皇家寺,故而修建极其庞大,单是书阁便有好几座,里面藏的不仅是经书,还有不少古书。

  书阁周围进出不少僧人,来往抱着明黄布匹包裹的书,往外走去,遇见师兄单手做礼。

  “师兄。”

  沈听肆敛目颔首,应了声,直径朝着阁楼而去,雪白的袍摆不染尘埃。

  小僧人目送师兄上了阁楼,转身继续出去。

  刚走至门口忽见一头戴帷帽的女子身着素色氅袍,从下面缓步上来。

  路过时,女子柔声询问:“小师父,请问此处有《波若波若蜜多心经》吗?”

  僧人点头:“回檀越,在三楼。”

  心经看的人较多,故而每座书阁都有。

  谢观怜闻言面露出感激,双手合十做礼:“多谢小师父。”

  僧人抱着书继续下阁楼。

  谢观怜素手撩开帷帽的一角,抬眸看向阁楼上,钟塔纹路,风铃脆响。

  她轻捉裙摆往上而去。

  因是冬冷季,寒潮太盛,但凡遇见不是阴雨缠绵,书阁内的窗牗便会支开一半。

  书架整齐摆放,架上的书泛着陈旧之气。

  青年长身玉立在书架前,黑睫轻抬,露出似墨玉般的眼,长眉高鼻被暗色的光打出阴影。

  他目光掠过中间一排,逐个寻着。

  《六祖坛经》

  看见这本书,他伸手去取,没曾料到书架对面的那本书也被人取下了,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秋水波澜的吃惊美眸中。

  一本书的宽距,看不清她的全貌,却能若影若现看见雪白光洁的额头,远山黛眉微微扬起。

  女人看他的眼神无害,似没想到既会在这里遇见他。

  沈听肆目光淡然地掠过她,握住沉重的书籍,仿佛没有认出来对面玉颜半遮的女子,取下后转身朝另一边而去。

  如此淡漠的态度让谢观怜眨了眨眼,不由得想起刚才在楼下遇见的那小僧人。

  不认识她的小僧人可会主动向她做礼,而不是向他这般淡然扫过,连眼神都未曾留多久。

  况且,谁不知悟因悟性极高,记忆一样好。

  自被沈家主寄送此处后,他便认空余大法师为师,常年待在大法师身边,而他过目不忘的美名,她来迦南寺第一日便记下了。

  所以他绝非不是没见她认出来,而是认出来了,但并不在意。

  清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