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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桃花目扬着无害的笑。

  “怜姐姐。”

  室内的女子身着素色梨花点缀的衣裙,乌髻半挽,春黛双蛾嫩,闻声转头时对他露出浅笑,宛如古画中的仕女。

  小雾上前将蒲垫摆好。

  张正知进去屈身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嘴上问道:“怜姐姐怎会忽然让人来找我了?”

  自那次她说下次再叙旧,他便没觉得她真的会主动让人找她。

  谢观怜抿唇浅笑,柔声道:“上次不是说了吗,原是想早些与你畅谈,但见你又一直在忙,所以便没有来找你,今儿早上,我听人说这件案子已经要结束了,猜想你许是有空,便来找你了。”

  话毕,她浅笑晏晏地望着他,语嫣柔柔地调侃:“怎的,没空吗?”

  张正知眉骨微扬,笑道:“有空。”

  谢观怜提起玉瓷壶,倒了一杯滚烫的乳茶,纤玉的指腹轻推过去:“你离开雁门已有两年,尝尝味道可与雁门的一样?”

  张正知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

  晕红似花蕊,纤长分明,如拈玉瓶的玉瓷观音指。

  他眼神闪了闪,伸手去端,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指背:“好。”

  从食指传来如羽毛拂过的酥麻。

  谢观怜指尖下意识蜷缩,微扬起眉,觑看对面脸白俊美的少年。

  只见他毫无察觉,仿佛是不慎碰了她,神色清明地端起茶杯垂眸浅呷,还似尝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味儿,峰眉舒展,随着笑意脸上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

  张正知眉眼皆弯地望着她,说:“就是这个味儿,和雁门一模一样,在秦河这几年,我时常惦念这点儿味道,为此还在府上请了几个雁门的茶师,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日一尝,算是解了我这两年的馋。”

  谢观怜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暗忖应是自己的错觉。

  她笑了笑,“听闻秦河不喜吃甜,应当是那些茶师被当地影响了。”

  张正知煞有其事地颔首:“的确,秦河什么都是淡的,我初初去秦河,那些人总是不爱搭理我,人都如此,更何况是吃食了。”

  秦河是王都,君王皇城在秦河,自古以来又因为庶民与权贵之间泾渭分明,而士族也分高低贵贱,所以皇城脚下的贵族一般瞧不上外地迁移来的,甚至是排外,只有站得够稳,才配屹立在皇城脚下。

  上下阶级无论是在何处都有,他说得淡然。

  谢观怜却知

  道,这些年的张氏俨然成为君王的左右臂,张正知不过才年满十八便身居要职,任命大理寺少卿之职位,可不是之前他所言,斩获几处案件得来的。

  听出他话中之意,她揶揄说笑:“少卿大人现在今非昔比,恐怕之前的那些人追悔莫及了。”

  一句‘少卿大人’似是在蜜罐子里转了一圈,再含在齿间柔软地脱口而出。

  张正知从未想过,有人会将如此寻常的称呼,唤得这般动听,每一个音儿都踩在他的心口,酥酥麻麻的。

  他的耳廓渐蔓上红痕,强装镇定地乜她:“怜姐姐今日请我来,就是为了调侃我吗?”

  谢观怜敛笑,眼尾仍旧有一汪笑出的水光,不经意道:“怎会,是诚心与你叙旧的,顺便好奇,想问问你们这件事查得如何了?听闻已经找到了凶手。”

  说到目的,张正知往后微靠,露出浑天而成的几分懒骨子,桃花目中的笑意浅浅道:“不算是找到凶手了,只是各项证据都指向那暄娘,不得不暂且先如此定着,其实还需得要仔细查,不过这案子左右离不过情杀。”

  “啊,这般啊。”谢观怜讶然,执帕子掩唇,好奇地问:“我与暄娘还算相熟,听她说自己是有两个孩子的,怎会为了情郎犯这等错?”

  张正知‘嗯’了声,倒了一杯乳茶置于唇边,雾气打湿眼睫,声线压下:“情杀很正常,即便是再冷静自持之人,也抵不过情绪上涌的那一瞬间。”

  不知他是想到了何事,顿了顿,恢复如常情绪,解释道:“根据这几日所查,莫约是死者三番两次在她眼跟前犯下同样的错,她一忍再忍,最后又犯下更大的错,或者是他出言威胁,所以才铤而走险将人杀了。”

  谢观怜蹙眉,不解:“那为何会将人丢在如此明显的地方?”

  张正知觑她脸上的沉思,放下茶杯,眉眼又带上笑,坦言摊手:“所以还有待再查。”

  这便说明眼前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相。

  谢观怜没再继续问,心中了然便点到为止,转言问:“你这次在丹阳要待多久?”

  大理寺设在秦河,他官拜少卿,不会总待在丹阳。

  张正知单手撑着下巴,轻叹道:“待不了多久,这次我其实是随黍王来的。”

  “黍王?”谢观怜讶然转眸,“怎么没有听说黍王在丹阳?”

  张正知点头:“没对外说,而且我来丹阳也不全是跟随黍王,而是前江南大指挥使曾利偷盗兵符,逃亡在外,前段时日线人来报,说是在丹阳见过,所以我是奉旨前来……”

  “停。”谢观怜听得心惊胆颤,忙将他的话打断。

  张正知挑眉,茫然地望着她:“嗯?”

  谢观怜看着眼前满脸无害的少年,欲言又止,她要不要装作没听见?

  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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