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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怜压下想要发抖的紧张,咬着牙回想以前,阿嬷给府上女郎穿耳洞的画面。
她狠心将细长的银针,对着他露出的耳垂怔怔地扎进去。
因为针太长了,扎过去后没办法直接穿出来,留了一截在里面。
那是被烧红的针在灼烧皮肉。
谢观怜甚至都能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气,耳垂也似跟着猛地疼了一瞬。
可他却连眉心都未曾颤过,维持低垂得似温柔的菩萨在低眉拈花的姿态,温驯得诡异。
他像是没有痛觉般。
直到谢观怜将完整的将针取出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掀开眼,望着她问:“完了吗?”
不知是否是谢观怜的错觉,她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少许遗憾。
她点头:“结束了。”
收针时,她忍不住又将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
这种手法不会流血,就是会很疼,毕竟他给的针,比平素用来绣花的针要长得多。
“疼吗?”她眼中浮起心疼。
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就如同可惜原本洁白无瑕的玉瓷,被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使白璧微瑕,而下意识生出了惭愧。
因为即便是愈合,他的耳垂上依旧会留下一道小疤痕,这辈子都无法愈合了。
沈听肆莞尔,没说话,低头摆弄方才给她调药的瓶瓶罐罐,最后用干净的狼毫笔沾了点儿湿润的药水,再递给她。
“点在上面。”
谢观怜不问也知道,大约是些不让伤口愈合的药。
她接过来,垂眸仔细在他通红的耳垂上。
这次应该是很疼的,她都能感受到他呼吸乱了,连垂在一旁的手也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能让一向稳重的他失控,应该是很疼。
谢观怜忍不住对着伤口吹了吹,然而下一息,她蓦然被他按倒在床榻上。
他垂头轻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按在她肩上的手抖得很古怪。
谢观怜被他奇怪的眼神盯着,脸上露出几分怯意,喉咙发干地问:“是疼了吗?我刚都已经拒绝了,是你非要……”
“不是。”他打断她的话,俯首吻向她喋喋不休的唇。
他现在的吻法温柔得诡异,没有往日的风光霁月,亦不急促凶残,黏腻得像是身上长满眼的蜘蛛在吐着黏丝。
他在一点点将她密不透风地裹着蚕食。
谢观怜瑟缩地抖了抖,想要动一下,却发现他的力道很大,根本就很难动弹。
直到这称不上温情,甚至有些恐怖的吻结束,她脸色都白了,但嘴唇却被蹂。躏得很红,身上的衣裳也被弄得很乱。
她浑身虚软地躺在床榻上,神色涣散地柔喘。
相较于她的失神,青年脸上明显比之前多了艳色,唇色浓艳得似刚吸过血的妖物。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皮,气息不稳地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明日他一早便要出发,所以不能让她留在这里过夜。
谢观怜压住呼吸,点了点头:“好……”
终于能走了。
谢观怜身体虚软的从榻上想要爬起来,他递过手。
“我抱你。”
谢观怜看了眼面前的手,也不客气地伸出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乖顺地让他抱着自己。
她一向如此黏人。
沈听肆的目光掠过女人低垂地眼睫。
她卧在怀中像是一只娇气的白猫,漂亮、乖觉,毫无防备。
外面月色明亮,清辉如水,即便不用点灯,亦能看清脚下的路。
但他顾及她对黑暗的不适应,所以让她提着一盏明月灯。
这一路她脚不沾地,临近明德园才被放下来。
谢观怜手中提着灯,身穿的素色衣裙衬得脸白如莹,仰头看人时似将天边的那一轮月装进了眼眶中,一颦一笑都似含有万种风情。
她不舍地勾着他的手,嘴上却说:“回去吧。”
沈听肆颔首,温声道:“你先回去。”
“嗯,好,那我走了。”谢观怜闻言松开他的手,提着明月盏转身走了。
她没回头。
沈听肆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望着那道走进院门的倩影,眼中渐渐被清冷的黑雾笼罩。
他以为,她至少会回头看他一眼的,会主动说起明日来送他。
可从她转身后,她便没再转过头,更是从头至尾都没提及过要送他。
无端的,他又想起似乎不只是今夜,往前的每一次,但凡是她先离开,她都未曾回过头看他。
那被灼烤得鲜红的银针穿过,留下耳洞的伤口隐约冷得生疼。
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