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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这般楚楚可怜之姿,自始至终都没有唤起沈家主的怜悯。

  直到被完全拖走,她都没有想通,为何沈家主会连查也没查,就能断定是她所为。

  沈家主坐在椅上,望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只女人的云履,许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青年立在他的身边。

  沈听肆茶褐色的眼似天生含着温润的悲悯,望着不远处:“天道轮回,应以慈悲为怀,不怕吗?”

  沈家主回神,看见沈听肆忽然出现在此处,脸上也未曾露出诧异,淡声道:“人本就是她杀的,我怕什么?倒是你,为父早就已经将消息早就透给你了,你至今都没有出手,令为父失望至极。”

  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优柔寡断皆是假的,为的便是考验这位嫡子,这些年在佛寺中是否真的修得一身佛性。

  没想到真是如此。

  到头来,还得需他来亲自动手处理干净。

  沈家主心中失望归失望,但仍道:“虽然你没达到令我满意,但你毕竟是吾妻唯一的血脉,沈氏依旧是你的,没有人与你抢,至于以后你将沈氏糟践得如何模样,与我也无甚干系。”

  沈听肆长眉轻敛,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沈家主不欲与他再多说什么,命人推着离开。

  可还没有走几步,他忽然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脸色瞬间如窒息般憋得黑红。

  而一旁的下人却像是没有看见,依旧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而青年浓睫低垂地立在身后,温润的眉眼如佛寺中受人尊敬的神佛,低声念着经文。

  小岳听着经,看着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渍,不禁想到这些时日,先后从雁门传过来的信,神情微妙一变。

  怜娘子胆子太大了,难怪郎君一刻也等不及,用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为处理余下之事。

  念完最后的超度经,沈听肆睁开眼,望着前方的眼底黑如沉墨,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

  可以回去了。

  第47章 荼蘼的艳

  沈听肆离开丹阳二十多日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谢观怜也不知他究竟是否要

  回来。

  谢观怜每日会在清晨用完膳去训诫堂听经,听完经文又去书阁看小半日的书,然后下午再去后山的竹林小舍中喂小兔子,最后天黑前再回明德园。

  日子平淡得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入春后春雨下了好一阵子,后山的竹林中一夜之间冒出许多笋尖,似乎连叶子也变得更绿了。

  又是一夜的噩梦。

  不过幸而有了替代,这一夜还算安稳。

  谢观怜从噩梦中醒来时天还没亮,寺内晨钟没有被敲响。

  当她看见不远处背对自己的年轻僧人,微微一怔。

  但待年轻僧人转过身,他那俊秀的脸庞又将她的思绪拉回。

  她还以为是沈听肆回来了。

  “观怜,你醒了。”沈月白端着铜盆放在她的身边,目光从她微乱的衣襟划过。

  女人初初醒来像是劳累一夜,眸中的神采是散开的,眼尾沾着湿润和迷茫,颊边透赤,尤其是身上宽大的衣裙,衬得肌肤白皙得似泛着莹白的光。

  甚少见女子这般模样,沈月白耳廓一阵发烫,垂下眸,不敢再看,蠕动着唇想要提醒她领口散了,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观怜呆了片刻,回神后从榻上坐起身,面上带着对占用他床榻一夜的愧疚。

  “抱歉,昨夜又打扰你了。”

  沈月白薄唇微动,想要她不要这般客气,可话至唇边最后止住了。

  他摇首,将帕子浸在水中,绞干后递给她:“洗漱一下吧。”

  谢观怜神色微窘,其实她没在这里留宿过,每次只会在病发时来找他,听完他诵经后缓和心里的焦躁难安便会离去。

  但昨夜她听后睡得太沉了,他亦没有叫醒她,以至于清晨教他见了自己如此的一面。

  谢观怜低声道谢,双手接过湿帕子慢慢洁面,目光忍不住望向他。

  沈月白知她在看自己,坐在木杌上由她看。

  谢观怜看着他脸上的柔情,不由得记起此前两人争吵时的场面。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那般失控,甚至还拿沉着脸,用刀当着她的面将脖颈上的那颗痣剜了。

  那颗痣……

  谢观怜目光骤然落在他的脖颈上,放下手中的湿帕,仔细打量。

  难怪,她总觉得有何处不对。

  她记得那颗黑痣的确是没有了,但现在又生到了喉结上,而喉结上的肌肤上还残留一道伤疤。

  沈月白察觉她注意到了那颗痣,耳畔微红地垂下头,不自在地摸着喉结上的痣,轻声说:“当时是我太冲动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应如此做的,只是那里留了伤疤不好,我便让人重新点了一颗痣在这里了。”

  “抱歉。”谢观怜闻言愧疚地看着他。

  沈月白摇头,并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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