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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暖意,实则细看便会发现无一丝笑意。

  谢观怜解释道:“空余法师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担忧持不住,先放在你这里。”

  其实她是害怕空余法师早就发现她与沈听肆的关系,这串珠子是给她的见面礼。

  她的确是喜欢沈听肆,可这种喜欢犹如喜欢一幅画,一件漂亮的玉簪、衫裙是一样的,太淡薄了。

  她喜欢的只是眼前的一切,是悟因,是慈悲为怀的佛子,而不是日后的沈家主,沈听肆。

  有相识,便有分离,此乃人生常态,她不想再将自己拘泥于其中,也不想让分离有不舍与悲情。

  所以谢观怜已将话说得很委婉了。

  沈听肆却只是凝视她半晌,从她手中接过木匣子,在她的目光下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串雪白的玉珠子,侧面刻着暗色的经文。

  他敛目,温柔执起她的手,将木匣中的珠子一点点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低声道:“此乃师傅送予你的,我无权拿在手中。”

  雪白的珠子像是白色的铃兰花,在女人白皙的腕上恰到好处的漂亮。

  他眼含欣赏地打量两眼,掀眸浅笑:“很好看,晚上戴着来见我。”

  谢观怜盯着手腕上的珠子,没再坚持取下来,抬头对他弯眸璀璨一笑。

  因明日走得急,沈听肆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去忙,谢观怜体贴,并未像往常那般缠着他:“你快去忙罢,晚上我来找你。”

  青年眼含歉意,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

  谢观怜下意识推开他,转头打量周围。

  好在这条道路向来人少,现在没有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他大胆的行为吓到了,以往清冷自持的青年,在还没有脱去身上那件僧袍,竟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

  她只顾着探看周围,并未发现被推开的青年嘴角的弧度落下一层,眸中没有笑意,也不算冷淡,明显是不高兴她逃避般的行径。

  “我走了。”他瞳仁不动地凝着她道。

  谢观怜因他方才忽然的亲近,脸颊还在发烫,点了点头,没有发现他眼中的深意,善解人意道:“好,快去吧,我今日也正巧有事。”

  她说罢,原是想等他先走,可见他立在面前,并未有先走之意。

  以为他是要等自己走,谢观怜便转身离去了。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过。

  直到她轻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沈听肆脸上的浅笑彻底消散,思虑凝结于冷淡的眸中。

  她今日很古怪,从进罗汉塔的第一眼,他便发觉她似有不对之处,尤其方才说完他暂时要去回一趟秦河,便更古怪了。

  若是寻常他说要去何处,她那双眸子中会流露出不舍,会无论场合地抱他,会踮脚勾住他的脖颈索吻,会说今夜等她……

  然而这一切她都没有做,甚至连离开也头也未曾回过。

  是因为因为忽然成为“岩王遗孤”吗?

  可她并不知自己现如今成了岩王遗孤,那为何还会这般反常?

  沈听肆垂下乌睫,指尖拂过轻跳的眼皮,回忆她从头至尾的所有神态,以及每一句,逐字拆卸理解。

  明明她每句话都无差错,可他还是无端有种握住了风,而那阵风还在从指缝中流逝。

  他心中浮起难言的躁意,甚至产生想要杀了她的慾望。

  此次离开,短则几日、多则数月。

  而日后像此次这样的事,或许还会发生更多这样,他每每都得要与她分开,而她本性是如此的放荡,万一分离时与旁人胎珠暗结呢?

  就像沈月白所言的,等他走了,她或许也会被其他人勾搭走,或者是不甘寂寞,和旁人行欢解闷。

  白云蒸腾,熙熙攘攘的树叶在金灿灿的冷阳下,摇晃出张牙舞爪的阴冷。

  青年立在原地,血色褪去的惨白脸上划过一丝顿悟,唇角缓缓扬起温柔地浅笑。

  既然她改变不了本性的霪意,那若是真出现了旁人,其实他杀了另外的人就是,并非是什么难事。

  总能让旁人不敢接近她。

  ……

  谢观怜疾步回到明德园,失力地坐在院中的大树下,仰头透过树叶,受虐般地盯着几束金光。

  分明是柔和的光,她却觉得很冷。

  那股冷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像是甩不掉的阴森鬼魅,如同梦魇般缠绕在她的脖颈,攀附她的手脚将寒意死死地贴至骨头缝隙之中,还疯狂地勒紧她的脖颈。

  在今日之前,她以为自从‘爱慕’上沈听肆后,自己的病已经好转了。

  他有她难以抗拒的俊美面容,悲天悯人的佛子气度,以及给情绪、身体上带来的所有快感与喜爱,这些都是活生生体验过,不是假的。

  甚至她还觉得,她应该要爱他到疯狂,爱到离不开,爱到她觉得他看一眼别女人,她都能嫉妒得发狂。

  可事实上,到了今日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的病得已经如此严重。

  他只说要回秦河,还没说是否要留在秦河,那样热烈的爱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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