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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因为他的离开,可能要褪去身上圣洁的僧袍,蓄长发,成为芸芸众生中和她一样受普渡的世人,而原有的‘

  爱慕‘瞬如潮水般顷刻褪去。

  原来还是没有用。

  谢观怜从未有那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没救了。

  这些年无论她如何克制,都还是没办法让病情得到缓解。

  她得了只爱佛子的病。

  而这种病也非天生的,曾经她也是正常的,并不特定执着喜欢某一样成病态,可后来……

  这些年,她在雁门也找过不少大夫,如何治疗都没有用,甚至日渐严重。

  谢观怜失落地盯着手腕上的佛珠,已经放弃再去想痊愈之事了。

  连容色如此绝艳的男子,她都能这般对待,日后无论遇上谁怕是都没用了。

  她如今心中只盼望,他这次回秦河不是为了接手沈氏,如此,他就又能回迦南寺做清高圣洁的佛子,她亦像往常一样痴迷他,爱他。

  夜幕四合,月亮从云里探出来,渐被黑暗吞噬的天变得模糊。

  谢观怜思来想去,还是趁着天尚未完全黑尽,提前去了逐茔院。

  自从她喜欢深夜造访,逐茔院便没再关实过房门,所以她很轻易就进去了。

  进入后,她才发现院中墙角的泥土被动过,地上有几簇梅苗屹立。

  而如此夜色如练,冷风习习的夜里,青年身边点着一盏摇摇欲灭的灯,血红的纸糊灯罩晕染出的光,落在新鲜湿润的泥土上,无端给人一种鬼魅的阴森。

  好在青年侧脸蕴白,灰白的僧袍隐有神性,冲散了莫名的男鬼感。

  “你在干嘛?”谢观怜没想到他没有在房中,反而在此处不知弄着何物。

  沈听肆闻声抬头,微笑地伸出手:“快春至了,松松土。”

  原本骨骼纤长的手上沾满了湿润的泥土,与他平素喜欢洁到病态的行径截然不同。

  虽然他身上沾上了泥土,但也说不上脏,反而衬得那双手越发好看。

  谢观怜目光定定地黏落在上面,眼中浮起喜爱,心中却划过可惜。

  连手都生得这般漂亮的男人,日后就要与她分开了。

  谢观怜提裙欲蹲在他的身边,却被他拦住。

  “等等。”他用干净的手肘碰了一下她的膝盖,眉眼柔善地低垂,姿势温驯至极。

  谢观怜不解地睨视他。

  只见他取过叠在一旁的毛垫铺在身边,小心地避开手上的泥土,铺好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抬头望着她,浅笑:“现在可以了。”

  果然是没有变。

  甚至还早就知道她今夜会来,还提前将垫子备好,以免她的裙摆被弄脏。

  谢观怜提裙跪坐,双手撑在干净的毛垫上,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看他身边的幼苗,好奇地问:“这么晚了,你松土作何?”

  他低头继续用手中的小锄头拨开泥土,腔调松哑含笑:“你不是说院子里很冷淡吗?我种几株花,还能尽早在春日开花。”

  闻言,谢观怜转头看向周围,表情微妙。

  这可不是几株花,而是角落都栽满了半人高的小树,看泥土松懈程度,可能届时只会留出了一条小小的路。

  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他便将院子弄成了这样。

  两人都要分开了,他在院中种这般多花,到时候开再多,也上赏不了。

  谢观怜眸中划过可惜,欲开口将白日的话说得明白些,正在埋头栽花的青年嗓音轻轻地传来。

  “也正好,日后树长高了,花枝探上墙头,别人也能欣赏。”

  原来不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谢观怜咽下口中的话,笑了笑:“的确,迦南寺很多地方都太冷清了,多几许姝色也是好的。”

  沈听肆抬头看向她,眼角氤氲着微弱烛光的水亮,手中还拿着树枝,微微一笑:“嗯。”

  谢观怜望着他,眼中闪过惊艳。

  忽而觉得他日,他此事若是蓄着长发,应该会更好看,像是一尊沾了点污秽的玉面观音,漂亮得脱俗。

  沈听肆见她不讲话,垂覆下乌睫,安静地继续将树苗放在里面。

  谢观怜坐在他的身边,同样安静地看着他。

  今夜她原是不想来的,可在房中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来了。

  因为今夜过后,明日她不想去送他了。

  最后一株花树种完,天边的月已经挂在正上空。

  他让谢观怜先进屋,然后拿着干净的衣物去清洗身上的泥土。

  谢观怜坐在他的书房中,站在书架前打量他平日看的书。

  一直知晓他喜欢经书,未曾料想,在一排排经书中,还有不少兵器与谋略的书籍,琳琅满目地分类好,整齐地摆在一起。

  当谢观怜目光划过经书旁边的梨花木匣子,好奇地打量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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