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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休息一会。”他靠在她乌黑的发顶,将她抱紧了些。
“好。”谢观怜枕着他的手臂,忐忑地闭上眼。
原是陪他休息,结果她长久地紧绷神识松懈下来后,反而先犯困了。
待女人轻柔的鼻息传来,沈听肆缓慢抽出被压得失去知觉的手臂,神色难明地坐在床边盯着她。
睡得如此快,所以她并非是刚醒来。
沈听肆看了她许久,直到门外响起很轻的敲门声。
他放下床帘,遮住榻上的谢观怜,踱步而出。
“家主。”
小岳见家主终于从里面出来了,忙上前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他:“这是大理寺少卿,张大人邀家主前去一叙,道是有怜娘子的事要与家主说。”
沈听肆垂眸看向白底黑字的信笺,接过来淡声道:“好。”
张正知思慕谢观怜,他在第一次见此人便知晓了。
小岳见他收下拜帖,转身朝着外面,先去套马车。
秦河权贵相会,向来都是在琼楼,张正知亦是免不了俗。
秦河最大的美人楼,琼楼玉宇,筵席如流水,台上美人腰身妩媚,一曲一舞皆是万般风情。
而如此美艳的绯色的景象之中,席面上却坐着巍然不动的佛子。
年轻俊美的佛子似对台上的美人无甚兴趣,眼皮微垂,灯影落在他如玉的侧脸泛冷白的光泽,淡漠得与此地格格不入。
张正知乜斜一眼,脸上扬起笑道:“许久不见沈家主,之前的丹阳之约,我应是早些宴请你的,但奈何俗世缠身,现在才递上拜帖。”
“无碍。”沈听肆眉目柔和地看着眼前桀骜的少年。
“沈家主不介意便好。”张正知弯眼,为他斟清酿,似随口问道:“对了,贵府前段时日,沈二公从外面找回的郎君,不知沈家主见过没?我听说也是位佛子,故而很是好奇。”
青年闻言淡笑道:“见过。”
见过?
张正知眉心微蹙,若是见过,他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要不然就是他不在乎。
毕竟那位沈月白和他气质无二,脖颈上一样有颗谢观怜喜欢的黑痣,只是他的位置长得稍好,正巧在喉结上罢了。
张正知可是提前知晓沈月白已经回来了,所以才会派人来请沈听肆的。
张正知不甘问道:“真的没有见到他吗?”
沈听肆神情没有丝毫不耐,温声反问:“少卿大人今夜来找我,只是为问此事吗?”
张正知自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不久前谢观怜遇上马发狂,落下了山崖之事。
从谢观怜坠崖后,他一直在亲自寻找,虽然找出一具与谢观怜身形如出一辙的女尸,但他与沈月白一样,不觉得是那尸身是谢观怜。
凭他这几年接触过的案子,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虽然痕迹全无,一切也巧合得自然,但世上没有如此完美的巧合,一马车四人,怎可能只有谢观怜一人落下了悬崖。
谢观怜这些年身边并无多少人,所以他将所有人皆排查一遍后,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这位一心向善,普度众生的新任沈氏家主身上。
沈听肆从表面上来看,确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他却知道,谢观怜与他有私情。
当时他从丹阳回到秦河,第一件事便是将此事透露给沈月白。
即使他厌恶所有与谢观怜有纠缠的人,甚至希望这些人都死,但也不得不承认,只有沈月白出现,才能让沈听肆与谢观怜分开。
他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可没想到没等到谢观怜与这两人闹僵,反而先一步失踪了。
现在沈月白也在寻找谢观怜,故而他猜测应当不是沈月白,也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所以既然不是沈月白,那或许是这位回过一趟迦南寺的沈听肆。
张正知压下心中的猜想,开口问道:“悟因法……不,沈家主,你可知观怜姐姐失踪一事吗?”
说此话时,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沈听肆,只要他露出一丝不对之色,他便能确认是不是沈听肆所为。
沈听肆似没有察觉他的打量,淡淡摇首:“不是很清楚。”
他面上的神色与寻常无二,不仅看不出什么不对,反而眼尾还泄出一丝神性的怜悯。
张正知不信此事真的与他无关,目光如炬地继续道:“沈家主真的不知道吗?我记得当时你与观怜姐姐交情匪浅,不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质问的语气让沈听肆嘴角轻扬,语气也更为温声道:“我只知晓一些,不是失踪,是死了。”
他说死时神色平静,好似再平常不过之事。
说完后他望着少年,眼中泄出一丝恍然大悟:“张大人是觉得她并非是死了,还是说,张大人觉得是我将人藏了?”
问出口的话坦荡得张正知套不出什么话。
张正知也不再继续问,仰头饮下一杯酒,噙笑道:“并无此意,其实今日找沈家主前来,一是想到之前你与观怜姐姐有几分交情,怕你不知,故而特地告知与你,二是想与沈家主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