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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凄厉异常,震得李秀色耳朵都跟着嗡嗡一痛。
这东西本事没有,吓人倒是有一套,不过李秀色到底还是被吓着了,她断然不想死,忙拽了拽颜元今后衣襟,小声道:“世子,它要我死怎么办?”
广陵王世子侧头瞟了眼她指尖:“你再拽一下,本世子倒不介意助它一臂之力。”
“……”什么人哪这是!
李秀色乖乖松手后,便听颜元今蔑笑道:“好狂妄的口气,不如看看你自己眼下除了那张嘴,还有哪里能动?”
硎尸大怒:“你也得死!”
颜元今浑不在意地点头:“我死可以,不过死前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不如先帮我答了?”
这骚包说话一如既往地惯会气人,李秀色都不由在身后替那硎尸无语了片刻。
颜元今弯腰,似颇有兴致地扶起下巴,问道:
“其一,既然你居于此地,若我没猜错,这山洞原本便是那婚祭的僵尸坑?”
他话音刚落,李秀色便背后便升起一阵凉意,什么意思,此处竟是僵尸坑?
“其二,山洞中墙壁上画的是外邦之语,所以那献祭僵尸产下你的女子,生前应当是外邦人?”不等硎尸作答,颜元今眯起眼睛:“所以你自动继承了母体的两种语言能力。”
“其三,你大费周章将此地改造,还设置机关,故弄玄虚,想来只是因为趣味恶劣,玩弄掉进其中的路人罢了。相信在我二人之前有不少人也曾落下,他们自不会这般幸运,大抵都已经死于非命。那些人,是被你吃了?还是杀了?”
话音刚落,便见那硎尸忽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桀桀,抓人心肺,与之同时,四周瞬间刮起狂风,风中不知从何处卷起无数物什,朝着二人方向呼啸而来。
李秀色下意识护住头,却见身前寒光乍现,却是今今剑利刃出手,颜元今原地站着未动,只持剑左右劈去,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停手时恰也风止,四周有无数碎片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似鹅毛大雪。
砰砰落在地上,才发现分明是斩断的森森白骨。
有一个骷髅头正咕噜噜滚到李秀色脚边,她与那两个大洞四目相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没忍住又一脚踹飞了出去,只又听“砰”一声,好巧不巧,正踢去那硎尸身上,摔成了两半。
颜元今见她一惊一乍,竟还能给那东西补上一记,脚法意外得准,倒有些新奇地瞧了她一眼,似觉得好笑,勾了勾唇角。
随后便将目光落到满地被他打飞的白骨上,声音嘲讽道:“果然,那些人都被你喝干了血,变成尸骨了。”
他剑尖拨弄地面,挑出尸骨间的其中几块仔细观察了番,上头包裹着一些碎布烂衫,满是泥泞,便不由轻“啊”了一声,道:“竟还有几具被活埋的。”
“有意思,你倒是好兴致,怎么,埋上瘾了?”
李秀色听闻这些都是一些惨死之人的尸骨,顿时想起方才那个被自己踢飞炸开的骷髅头,顿时内疚不已,在心中满是歉意地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硎尸见如何都伤不了面前这这位小郎君,终于咯咯笑道:“活埋又如何?生我的那女人不也是被活埋的?这是我给他们的恩赐!”
李秀色闻言顿时啐道:“怎么说你也是从母体中诞生,身上还沾了人类的血,竟这般冥顽不灵,叫人恶心!那女子让你在她肚中待了十月,分明才是对她的侮辱,是她的不幸!”
第44章 硎尸(三)
“侮辱?不幸?”
硎尸的眼神登时狠戾, 赤眸似要喷出火来。
李秀色这会儿也正气头上,瞧见它神色异样,忽而意识到什么, 恍然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硎尸紧紧看着她, 一字一句道:“是她自己的命贱, 长成那般没用的人类,我借那贱人皮肚而生,当是她的荣幸才是。”
李秀色道:“你口口声声骂她贱人,不还是穿着她的衣裳,留着她的血?”
硎尸阴沉沉道:“是我要她生的?是我想出生的?你当我愿意沾了那贱人的血?”
“不想出生?”李秀色闻言, 终于眯起双眼:“你方才不是问我知道什么?”
她眼珠一转,而后壮胆盯上它赤眸, 刻意放缓音调道:“我知道, 你这般激动, 是因为分明你生来便有人的意识, 却只能是僵尸,想必你也很恶心自己罢?”
话音一落,硎尸的面色便瞬时冷了下来。
它声音如坠冰窟:“你说什么?”
李秀色继续道:“你痛恨自己虽留着人类的血,并不是真正的人,只能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不人不鬼,如蛆如虫,见不得一丝一毫的阳光, 所以只得把怨气撒在那些无辜的过路人身上, 我猜或许你很艳羡他们罢?于是才想方设法设机关玩弄他们,再折磨他们,甚至活埋他们, 从中获取你可怜的快感。你言人为贱,你道你不屑与人相提并论,可到头来不还是靠着人赠与你的脑子与言语玩得不亦乐乎?”
“你再说一遍?”
硎尸活像被戳着了痛处,声音嘶哑无比,忽而怒气大盛,浑身上下晃动挣扎起来,身上的红嫁袍也如遇邪风般狂舞,它整个身躯被这血红色摇曳包裹,震得捆绑它的铜钱也叮当作响,夹杂着“哗啦”的衣物风声,声势极大,犹如夺命恶鬼。
李秀色说这些本就没什么依据,不过因愤慨从而逞了口舌之快,气它几句罢了,谁料它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莫不是还真被她胡说八道说中了?
它虽然动弹不得,但这气氛造得甚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