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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小道长——!”
乔吟顿时飞奔而来,扶起他肩膀。
卫祁在喉中吐出一口血来,只怔怔望着那荫尸,心中惊诧万分。
为什么……
冤情已解,符箓不应对它无用才是!
难道、难道它所怨并非如此?是他们搞错了?还是说……是这背后又漏了些什么?
就在此时,又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顾隽本还在因卫道长方才所说之事震惊不已,一时间尚未消化过来,听见这声响,当即一愣道:“堂兄……是堂兄院中传来的声音!”
*
“砰——”
屋内,明黄色少年宛若僵尸,双手锋利,插入墙中,竟直将壁间都捅出了个洞。
柜边狼犬紧紧盯着虽躲过方才致命一击,却已然伤痕累累倒地的主人,它喉中不断呜咽,奋力挣扎,一双绿眸中竟满是莹光,奈何却被绳犬拴牢,只得恶狠狠瞪向“顾夕”,冲他不住狂吠。
“顾夕”恍若未闻。
上尸人,无声无觉,无情无己,只将顾家子孙吃干抹尽便是。
没的吃了,再最后将自己送入荫尸本体口中。
他缓缓将手从墙洞中抽出,视线移至不远处倒在地上因疼痛不住痉挛的顾朝,面无表情地朝他慢慢走去。
顾朝眼下浑身是伤,他教书育人,这双手平日里只捧得了书本,如何能抵御僵尸?原本问话后见“顾夕”不答便试图逃脱,却不想被一把拽了回来,硬生生砸在墙上,吃痛之际,那利甲便刮上他皮肉,径直剜下一排肉来,尖牙也对着他颈侧狠狠咬上一口。
那一瞬他只疼得要晕厥过去,握紧手中的捣药棍,朝着“顾夕”身上砸去。
想到面前是弟弟身躯,并未敢下重手,只砸至他腹部,随即趁着“顾夕”力道一松,他站起身来,见利爪又朝自己袭来,便适时朝旁一躲,却终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他捂着脖颈,脖间殷殷冒着血,眼见弟弟双目无神地注视着自己,渐渐逼近,应是再度要下狠手,他眼下因失血毫无力气,意识也有些恍惚,深知自己已躲不开,不由苦笑一声,静静望着弟弟,声音带着无尽涩意:“阿夕……这样、这样也好。”
“大哥、大哥知你自小便觉得委屈,总说若是生了我后,没再生你便好了。可、可你是我弟弟,这世上如何、如何能没有你呢……每回听见你这么说,你伤心,大哥其实也伤心。”
“你不要怪母亲,她平日凶你,并非不爱你,只是想让你快些懂事,只是,只是说了你不爱听的话。都怪大哥,没好好劝导母亲,总拿你同我比较,是不对的,是会伤你的心。若我、若我今日去了,你一定莫要再说气话,她说什么你便忍忍,做得更好给她看,好好活下去……听、听大哥的话,你平日里总不听我的话,这一回是要听的。”
“对了,待你清醒,也莫要怪罪自己,你是被上尸了,不是你的错。”
顾朝说着,眼睛竟也酸涩起来,遗憾道:“只可惜,可惜你的生辰礼,不能亲手交给你了……”
“你也……”言至此,鲜血呛得喉间一咳,续道:“你也,听不到哥哥亲口致歉了。”
话音落时,“顾夕”恰已弯腰站在他跟前,利甲直直向下,却在瞧见顾朝眼中滑落什么时,动作倏然停在了离他胸口半寸。
他低头木讷地看着那滴泪光砸落在地上,晶莹粉碎,不知为何,眉头轻轻、再轻轻地一动。
然而只一瞬又抬起了眼,乌黑的眸子盯上顾朝的脸,锋利的指甲再度朝他心口刺去。
眼见最后一刻,房门忽被谁猛然撞开,只听“汪”一声怒吼,一道黑影直直朝“顾夕”身上扑了过去,将他撞倒在地。
顾朝眼下已然奄奄一息,即便是“顾夕”没再下手,他也自知时辰无多,紧闭双眼,只求死个痛快。
忽听面前动静,他当即睁眼,瞧见那狼犬身影,登时震惊不已。
是……猴毛儿?!
只见猴毛儿一身毛发乱糟糟,染满灰尘泥土,看样子不知在外流浪多久。它狠狠压在这个自幼将其养大的小主人身上,死死咬上他锋利的指甲,试图将那长甲啃落,任凭狗嘴被抓破,也纹丝不动。
“顾夕”被它压制,顿时发怒,另一手自它背后高高抬起,又重重朝犬身刺下。
长甲刺进肉身,鲜血顿时四溢,狼犬却依旧一声不吭,连声闷哼也无,只死死咬住小主人,盯着“顾夕”的一双绿油油的犬眸却忽而盛满了泪珠。
它神色哀恸。
似是在说,主人,醒醒。
第57章 五阳
东院之中, 荫尸尸气大发,原地发狂,黑发于疾风中杀满院空。
头顶黑云压城, 乔吟见状不妙, 只得将卫祁在先朝后搀进房内。
顾隽一边观察外头动静, 一边心急如焚道:“道长,你伤势如何?”
卫祁在轻咳两声,抹了抹唇边残血道:“无碍,方才它被尸气振腔,受了些内伤。”
顾隽道:“眼下可如何是好, 我听堂兄那边动静,似也发生了什么事端, 可我们自顾不暇, 压根无法脱围出去。”
卫祁在闭了闭眼, 神色凝重道:“怪我、怪我未能早些预料, 这荫尸有分魂‘上尸’之力,这东西只怕……只怕是早便分了一半的魂入了不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