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

什么笛声,各种乱七八糟的打斗和疯狂的血腥味,最后再逐渐停歇,慢慢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恍惚间,又好像被谁抱住,滚烫与冰凉交替中,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停地唤她李秀色,于是她努力地再次睁眼,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眸底那琥珀色的光束令她仔细地看了又看。

  “眼睛……好像不红了诶。”

  小娘子看了许久,终于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

  阴山观的观门是被踢开的。

  观内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目不暇接的人,病床接了一张又一张,躺满了先前与凶僵缠斗过负伤身死的人。

  观内之中,乱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哀嚎。

  广陵王府上那最是脾气大的小厮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恨不能直接抱上这道观掌门的大腿求情,一个劲问道:“救不了了,当真救不了了吗?你们不是道观吗?你算劳什子狗屁道士,连个僵毒都解不了?!”

  道灵在一旁边哭边拦,却是拦也拦不住:“陈皮小、小哥……不、不能和掌门这么说、说话……”

  磕磕绊绊劝到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干脆自己坐到一旁呜呜起来。

  长齐白发苍苍,只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老道已竭尽所能。”他轻声道:“且他送来得太晚,到观中时,便早已没了气息。”

  角落最深处的那张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床前跪着一个小娘子,头发与衣裳皆是凌乱的,手中握着个蓝色的绣花穗子,伏在床前一声不吭。

  卫祁在行至她面前,注视良久,最终只道:“小花娘子。”

  小花抓上床上人的手,许久没有作声,待到卫祁在看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又慢慢恢复平静,才听见她的声音:“道长认得福冬吗?”

  卫祁在没有说话。

  “福冬是暗卫里最厉害的那一个。我偷偷看过他打架,我不懂武功,但我知道,他武功很高。”小花轻声道:“他武功那样的高,可是,却打不过僵。”

  卫祁在不敢再看,只是别过脸去:“有僵作乱,是观中失职。”

  “福冬心悦我,我知晓的。我也心悦他。”

  小花眼泪啪嗒一记又掉下来:”我只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敢同他讲。他那样厉害,我什么也不会,我怕真同他一起,他瞧不上我。我怎么,早不跟他好好说呢,送个穗子算什么?你说,我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卫祁在听着小娘子胆怯又难过的哭声,只觉得心中酸涩异常,他沉默半晌,方才终于低声道:“师傅……并未让他化僵而成,姑娘若愿意,即日便可将人带回家中,入土为安。”

  话音方落,面前长剑便落了下来。

  “她不愿意。”

  卫祁在闻声,没有看向阴影处的那人,他只是低下了头,任凭剑锋划破他颈间的肌肤。

  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却听长齐说道:“世子。老道说过,凡因凶僵伤重者,便皆已定下命数,此僵毒如今无解,本观亦无起死回生之能。”他目光沉静如水,声音好似又苍老了几岁:“这位福冬如此……李娘子,自也亦是如此。”

  第204章 求救

  一夜未歇, 灯火通明,直至天色大亮,第一道晨曦照映山头, 阴山观内低迷压抑的气氛才总算随逝去的黑夜拨散一些。

  顾隽抱着碗热粥, 行至一侧偏房, 开了门上的锁,停在房内之人面前,低声道:“喝一点罢。”

  那人回身,看见来人,只道:“她怎么样?”

  顾隽将粥放至他身侧, 又上前将他腕间的铁铐开了锁,这才道:“小公爷很关心李娘子。”

  谢寅一把抓住他胳膊, 低声问道:“你只需回答我, 李娘子眼下如何了?”

  顾隽低着头, 只将胳膊慢慢抽了出来, 沉默一瞬,方续道:“昨昨兄昨夜险些将这道观都拆了,还连夜唤来了宫内所有太医,甚至是胤都内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散医,整个都城只怕都已经被他掀翻了天,但……”

  言至此处,顾大公子轻轻地放下筷子,眼角稍稍红了一红, 未再说下去。

  这一夜谁都未阖一下眼, 他心中虽也难过,但依旧试图希望他们振作一点,尤其是昨昨兄, 可昨昨兄压根不理会旁人,那些医者都因无法救人被他打跑后,他整个人便都泡在藏经阁里,似乎这样便能找到解下凶僵之毒的法子。

  谢寅闻言心中骤然一痛,面色苍白:“所以她……”

  顾隽摇了摇头:“观中长老言,凶僵乃人为所炼,至阴至邪,僵毒不同于任何在世形成有过的僵种,若是其余之僵,纵使是被飞僵、乃至是最烈的岐僵所伤,若服用五毒丹也可以毒攻毒,持命七日,当时于无恶岭,卫道长被其师兄道清道长所化岐僵所伤,长齐掌门便是如此为卫道长争取到了救人时机。”

  “但凶僵……”

  “凶僵,五毒丹确实无用。但好在,李娘子被送入观中时尚还吊着一口气,而且也不知为何,这口气竟久久不散,着实惊人,连掌门与长老们都说不出缘由。”

  顾隽低声道:“而恰巧昨昨兄连夜翻阅经书,才发现原来观中还有一续命针,掌门逼迫不过,便勉强为李娘子用下了。此针乃前任掌门倾尽心血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