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距离常夏的生日快过了一个星期。

  南榆七中这届高三是没有元旦假期的,所以在跨年这天仍是要上学。

  段柔坐在常夏旁边,盯她快盯了整一个下午。不仅今天,这整一个星期她都在盯。

  终于,她今天忍不住了。

  “常夏,你没事老摸自己的头干什么?你又不秃,再摸可能真要秃了。”

  常夏把手放下来,不自在的笑了笑。

  自从那天晚上常夏感受到江槐摸她头时,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然而这个罪魁祸首还幸灾乐祸,让她以为自己的头上被抹了奶油,实际却根本没有。

  奶油糊在脸上她才敢脸红,因为江槐看不见,导致她这几天一想起她被江槐摸头这一事就气恼。

  还挺爱捉弄人,但后面又说了句天天开心。

  常夏趴在桌上,笑了起来。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见我刚才问你的事?”段柔用奇怪的目光扫视了她一遍。

  常夏刚刚光顾着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差点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她依旧是谎话信手拈来:“多摸摸头有助于思维的扩散,更好的想东西,然后迅速行动。”她说的飞快,以至于段柔都以为她这个语气是不是被祁温言附身了。

  被想到坏处去的祁温言打了个冷颤,像上一次火锅局一样跟他们说:“一会儿下课都留下来别走,有大事要干。”

  “又来?你一天天屁事这么多呢。”程嘉然露出嫌弃的表情。

  祁温言的骚话满天飞,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可怜巴巴的说:“嘉然,不爱请别伤害。”

  程嘉然:“......。”

  “我服了。”江槐深吸一口气,作为他的同桌,他已经完全习惯。

  每次这种事情发生时,不可避免的就是段柔。她二话不说就踹他的椅子,无语道:“正经点。”

  “耳不听为净。”祁温言和她杠上了。

  段柔又踹了一脚:“你正经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祁温言侧头,得瑟道:“我正经点你就喜欢我是吧。”

  “祁温言你喜欢谁啊,要不要上讲台和大家分享一下?”数学老师笑眯眯的站在他身旁,眼里闪着杀气。

  一提到这种话题,全班自然是有人带头起哄。

  祁温言吓得没坐稳,猛的往江槐身上一靠,却没有料到他刚刚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到现在都没有坐下。于是,他像一条美人鱼,摇晃着腿脚,尴尬的笑了起来。

  “一千字反省,元旦后交到我的手上。”理科a班的数学老师就是南榆七中典型的严厉代表教师之一。

  祁温言伤心欲绝。

  “都叫你正经点你不听,好心没好报。”段柔唉声叹气。

  祁温言心道:祖宗,放过我吧。

  放学时分,周存青收拾好书包就来找陆希澈一起去医院。出乎意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冬天,天气冷,周存青就变得不爱走动,整天窝在教室里无精打采,连吃饭都提不起精神。

  “你最近没怎么做剧烈运动。”陆希澈把书本塞进书包里,“挺好的。”他说。

  周存青笑道:“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你别老是露出一副忧愁的样子。”顿了顿,他又叹口气说,“你也别勉强自己大强度的工作,我看你每次明明都已经很累了,去到星幕那儿还要挤出一个笑容,让她安心,实在不行你就请几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陆希澈起身,背起书包,淡淡道:“我是她亲哥。”他抬头看向周存青,“她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周存青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陆希澈打断。

  陆希澈说:“你也是我这世上唯一的朋友。”

  周存青脚步一顿,双眼有些酸涩。他没有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而是问:“常夏呢?她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陆希澈嗤笑一声:“我这人贪心,有了一束光照进就不甘愿现在拥有的。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恶心?”

  “呸呸呸,说什么呢,哪有人说自己恶心的。”周存青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喜欢她,别人也可能喜欢她,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你何必贬低自己。”

  陆希澈这次是真累了,有许多想反驳他的话压根没力气说出。

  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走着走着,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走去了理科部。还是周存青提醒他:“下楼梯。”

  陆希澈抿着唇,目光涣散,还是决定说道:“我去看一眼。”

  “去看常夏啊?”周存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骂了一句,无奈的跟上他。

  冬季昼短夜长,才傍晚六点,天就黑了一大半。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光了,祁温言才掏出珍藏已久的东西——拍立得。

  在常夏初中时,常光旻也给她买过一台。可是后来搬家搬到了这里,拍立得就人间蒸发,怎么找也找不到。常夏为此还很苦恼,她才用过几次,几百块钱的拍立得说不见就不见。

  她正想着这事,祁温言就说:“来来来,商家就送了十张,我全部带过来了。今年最后一天嘛,我这个爱记录的性子你们都知道的,配合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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