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的火柴人,五个火柴人都有鲜明特点,常夏一眼就看见了扎着高马尾的自己。
卡片上面写了江槐和常夏说的两句话,祁温言把卡片装进漂流瓶里,和他们一起去到海边放。
浪花的拍打,荡漾着它越飘越远,里面存放着五个人的友谊,它会飘去远方,去到不为人知的角落,十年,百年,千年。
春日的海风并不寒冷也并不燥热,段柔张开手臂,长发被吹得凌乱飞扬。她把手做成个喇叭状,朝着无边际的海面上大喊:“愿我们之势不可挡之!愿我们一直奔跑,跑到故事的尽头!”
周围的人都被她张扬且一腔热血的声音感染,纷纷效仿着,朝大海呐喊。
“傻瓜。”祁温言哼笑,“我们的故事可没有尽头呀。”
是了,在这种心比天高的年纪,是看不见尽头的。
“或许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老了,但心性仍存有当年的少年气,那么就祝愿我们到老也要坐着轮椅轻拂沙滩,带着假牙也要追逐打闹,欢声笑语。”江槐的声音本就有股向上的少年朝气,说出来的话语总是让人心之向往。
程嘉然双手抱臂,笑问:“然后呢?”
“然后呢。”常夏走上前一步,有感而发:“我们等待着凌晨五点半的日出,等待着早餐店热气腾腾的包子,等待着准备去上学的孩子,告诉他们青春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她说着说着,鼻尖一酸,抽泣了一下。
“所以啊。”程嘉然叹息,“青春里究竟有没有遗憾?”
遗憾是肯定会有的,但因人而异,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遗憾这种东西我不敢轻易下定论,而后不后悔这种东西我却可以亲自握在手中。”江槐说。
祁温言和段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看你这语气,好像真要做什么大事。”程嘉然扬起眉毛。
江槐说:“当然咯。”最后一个音节拖得老长,少年望着常夏,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比海浪还汹涌的声音出现了。
他靠近她,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去住中心地带,而选择了这条乌衣巷?”
这个问题问的常夏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江槐喜欢海?所以才买了海景房?
常夏没有深入去想,只好道:“为什么?”
江槐笑了笑:“上学期有个同学在论坛的私信上问我一个问题,她问我的论坛名为什么要叫月亮。我说,纯净,美好,向往,因为月亮代表我的心。”
常夏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所以,你住在乌衣巷,是为了更加靠近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
“聪明。”
“从我家里的落地窗往上一看,天气好的时候就能看见月亮。在我幼时,我就对月亮感兴趣了。”
“有一次夜晚,我在郊外和爸妈走散了。那会儿林子里黑漆漆,唯有月亮洒下一缕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我跟着它走,走出了弯路就找到了爸妈。”
“你可别觉得这个故事荒谬又好笑。”说出这话的人自己都笑了。江槐捋了把头发,继续道,“后来妈妈和我说,月亮孤独又冷傲,它悬挂在天上只有星星作伴,它既能发光又能照亮旅人前行的路,江槐,你以后想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我说想,我也做到了。”
常夏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海上已经凝成一点的漂流瓶,思绪早已飘到上一年,江槐在九月份领奖后的那一番简短的发言。
心向远方自明朗,不惧岁月更迭长。
他不仅自己上进,也想拉别人一把。他夺目耀眼,也把光亮带给了许多人。他总是充满少年心性,积极正能量。他以月亮作为向往,殊不知自己在无形中已然成为了它。
玉兔奔月。她曾在便利贴上写过的四个字。
别人都喜欢追逐太阳,可她偏做最特殊的那一个。
她要去奔向独一无二的明月。
“月亮那么美好,会有人朝他而来的。”常夏轻声嘀咕着。
“会是谁啊,我挺好奇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江槐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眸依旧闪着温柔。
常夏惺惺作态的思虑一会儿,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之后,江槐默不作声的回到位置上继续吃着烤肉。常夏看见他的嘴角挂着笑意,淡淡的,好像故意让她发现似的。
快十点时,常夏回到了家。
她的校服染上了烧烤的味道,随后快速洗了个热水澡,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
她倒了点小众品牌的橘子味洗衣液,味道虽然和江槐身上的不太符合,但总归是橘子味,这才是重点。
常夏抱着手机上床躺了会儿。她大脑放空,却想到了刚刚在海边和江槐的对话。
常夏心血来潮,点开了论坛,找到了和江槐的私信。
她的账号只加了段柔一个,只私信了江槐一人,其余的空空如也,连主页的自我介绍都没有。
相反,江槐可能加的人不多,但每天私信他的人绝对爆满。有多少爱慕他的女生来找他聊天,估计她沉寂了好久的聊天框都沉到底下了。
常夏输入了一行字,又觉得不好,删删改改,磨了五分钟才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