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里来,陈北川的耳朵什么也没听见,他的所有注意力,全被那印在视网膜上的景象所掠夺。

  顾修懒散地靠着护栏,骨节分明的手指间一支细长的烟,白烟袅袅,绕着他精窄的腰。他又没穿上衣。

  细白的肌肤和薄薄的肌肉全部暴露在空气里,暴露在室友的眼皮子底下。

  定睛细看,陈北川发现,他那条休闲裤的腰线位置很低,松松挂在胯骨上,堪堪不落下去而已。抽绳随风轻晃,勾得人的心也跟着荡漾。

  裤带处一个奢牌logo,有几分眼熟。一个猛然窜出来的念头击中陈北川,让胸膛里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脏,像被重锤撞击的钟摆猛烈震荡几下。

  那是他的裤子。

  顾修赤着踩在地上的双脚也很修长、白皙,足踝嶙峋,那么低的裤腰也没露出来里面的内裤边,陈北川不由怀疑,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准只穿了一条自己的裤子。

  脑中浮想联翩,眼睛黏住了似的移不开,冷寂的灰眸泛上更浓烈的底色,突出的喉结也滚了滚。

  【哎?】突然响起007疑惑的声音,【怎么回事?剧情已经完成50%啦!】

  “……?”

  顾修自然更加困惑,陈北川还没起床呢!给主角受送伞以及对主角受见色起意的两部分剧情,有哪一部分是现在就能完成的?

  轰隆!

  恰在这时,一道闷雷惊散早晨深浓的雾霭。

  顾修一惊,赶忙回到屋子里。

  窗外大雨骤然倾盆而下,毫无征兆、突如其来,不消片刻便打湿了整排行道树以及宽敞的操场,像一把把沾满颜料的刷子,把绿色的树和红色的橡胶跑道全部涂抹加深。

  风吹得雨帘飘摇,好几滴雨珠飞溅到紧闭的玻璃门上。

  “怎么突然下雨了?”顾修一边喃喃,一边套衣服。

  柔软的半袖从胸膛缓缓落到腰胯,直到将最后一丝风景遮去,陈北川终于撤走视线,面不改色拉高被子,重新躺下。

  作为健康的成年男性,晨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他不是纵欲的人,一般任那反应自行消退。可这回,怎么也平息不了,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胸膛里心脏咚咚的跳动声,躁动的血液哗哗冲刷过耳膜的声音。

  他闭上眼,从记忆里翻出一道高数题,在脑中逐步拆解,寻找新的解法……

  换好衣服的顾修,正陷在震惊中。

  他都起来蹦跶好一会儿了,卷王室友怎么能赖床?起了又躺下睡回笼觉?这合理吗??

  刚好,手机响了,顾修忙接起这通等候已久的电话。

  “喂,季柠啊,怎么了?”他特意将音量放到最大,目的就是给人听墙角。

  陈北川的上铺挂了床帘,两人看不见彼此,顾修便再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在陈北川的桌前聊电话:“嗯……下雨了,好突然。你在美院教学楼?行啊,你等等我,我去给你送伞。”

  然后仰头,提高音量喊:“陈北川!”

  陈北川肯定醒着,但像又被吵醒了一次似的,满脸阴郁起床气,比之前更浓几倍。

  顾修生怕他没听到,扬扬手机说:“你要去图书馆吧?正好,你顺路帮我去美院送把伞呗。我打了一晚上游戏没睡,太困了……”

  说罢打个呵欠,也不管陈北川同不同意,便爬上了床。

  顾修装作睡觉,趴在枕头竖起耳朵,默默捕捉对床的动静。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紧闭的床帘一晃一晃的,可能是在换衣服。随后陈北川起床,动作干脆利落,几分钟收拾好东西出门。

  顾修放松下来,安心睡觉。

  九月末的A大淹没在绵绵阴雨中,暗沉的乌云压在灰白的教学楼上空,香樟树翠绿的叶子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烟雾迷蒙,树枝低垂。

  雨天,周末,偌大的校园里不见几个人影,偶尔路过的学生行色匆匆,或是在雨中踩着自行车疾驰,以减少淋雨的时间,轮胎溅起哗啦啦的水花。

  陈北川将室友的嘱咐当耳旁风,照旧去自习室,却在这里遇到一个熟面孔,这辈子就没见她来过几次图书馆的陈南沅。

  虽说在外人眼里,陈南沅也是光环加身,但在她亲哥眼里却是无可救药的学渣。

  陈北川坐到靠窗的单人座,行事低调隐蔽,但他的外形实在惹人注意,陈南沅眼睛一亮,当即换位置过来,坐到离他最近的一条走道外的座位。

  “哎,哥。”陈南沅压低音量,眼睛亮晶晶地搭话,“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啊?”

  如果指的是那些探听他宿舍八卦的消息,陈北川当然不会回。

  今天陈南沅好不容易逮住了本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再接再厉:“哥,哥,你跟你室友什么关系啊?”

  陈北川将刚打开的书一收,拎着单肩包起身,从妹妹身边经过,冷冷撂下一句:“相看两厌的关系。”

  “哦~”陈南沅迅速收拾好东西,小跑跟上去,“我看他挺帅的啊,也挺有男人味的……你不喜欢的话,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秀气漂亮的?”

  “哎,哥你带伞了吧。”陈南沅不依不饶,一路跟到图书馆大门口。

  陈北川带的是大号的长柄雨伞,一直拿在手上,也就他妹妹眼瞎,现在才看见。

  “那我就不打伞了,嘿嘿。”陈南沅果断拉上背包拉链,保护自己漂亮的晴雨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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