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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留不情不愿的人在身边。假装中毒身死,准备放他们走,有多远滚多远,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们。
当时烟看到假死的少年,哭的倒地不起,大骂哥哥一错再错,这次绝不再姑息!坚决不肯和哥哥一起走,甘愿留下来受卫队抓捕,为少年赔命。
纤细柔弱的姑娘像是一根钉子,从前随波逐流听着哥哥的话,这一次怎么都不从,扎在了原地,准备用自身的死亡来冲刷一切罪孽与污秽。
雷情急之下打晕了她,强行把她带走。
西莫说道这里感慨,“我看了,他们说的没错,这两兄妹就是一对笨蛋美人!他那一副瞎子样还选在夜里逃,身边还带着昏迷的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不……还没出城就被卫队给抓起来了!”
周奕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卫队教了他们做人的道理然后把人送了回来?”
西莫摇头。
周奕等着他继续说。
西莫摸了一小会儿下巴,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周老板,我感觉你不是个什么糟糕事都听不了的人吧?”
周奕沉凝,“看来卫队给他们的惩罚很重。”
西莫伸出了蒲扇大的手指,用左手捏住了右手指尖。“奉治安官的命令,手上的骨头被一节一节捏碎了。”
西莫边说边嘶了一声,搓了搓手,“真是不想回忆那种场景。”
周奕:“你去现场了?”
西莫嘿然一笑,“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就看个热……就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厄洛斯的地方。”
周奕:我听清前半句了,你这个瓜田里的猹!
西莫揉了揉自己的手,“一点力气都没留,你别看现在他们好了,当时骨头是粉碎了。手骨捏完准备捏手腕,还有脚,卫队也没打算给他们留下。”
治安官的本意,是他们既然这么不愿意留在主人身边,那就不留了。粉碎手脚,割除舌头,刺瞎双眼送去风月场所。
雷想护住妹妹却护不住,自己骨骼尽碎,妹妹也没保住,耳边只有属于烟的惨叫。
他为烟求饶,烟反而不求饶,只说这是报应,要雷好好听着。软弱无主见的姑娘,那一刻冷硬的像是刀尖。
雷想让她从奴隶身份中解脱出来,却没想过反而转手把她推进了地狱。
机关算尽,反算了卿卿性命。
他什么也没为妹妹做到,最后还是少年听说了他俩被卫队抓了,可怜什么也没做的烟,急匆匆赶到回护了他们,没让他们被废后被卖去腌臜地方。
“卫队的人去问了治安官的意思,说是既然主人还想要他们,那卫队就不会处置别人家的财产。没坚持卖掉他们,还反而给了厄洛斯一笔钱,说是损坏他财产的赔偿,让他尽管去治疗他的‘财产’。”
西莫说的手舞足蹈,凑近了周奕低声问:“说实在的周老板,你家厄洛斯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只见过卫队往里吞钱的,没见过他们往外吐钱的。”
周奕的手指点住西莫的额头,把他推远,“我也不知道,还有……不是我家的。”
西莫嗯了两声,继续八卦。“经过这件事,雷算是彻底改变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被厄洛斯感动了,还是发现他没有比厄洛斯的身边更好的去处了,老老实实地听厄洛斯的话了。你看他的伤……”
西莫指了一下,“厄洛斯用卫队给的钱把两个人治好了,然后把雷又单拎出来暴打了一顿,雷一声也没吭,让做什么做什么。”
跪在角落的雷不吭声。
西莫刚开始还算收敛,后来八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其实都听到了。
昨夜他与妹妹的争吵,在西莫口中是三两句带过。他心中受到的冲击却并非如此,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烟是如何柔软的性情,甚至和周奕敌对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如果周奕和烟的性格互相换一换就好了。
他就可以将周奕纳入四季餐厅,也不必时刻操心妹妹受欺负。
但是比花瓣更柔软的妹妹,却在以为他杀人后变成了一把刀子,冰冷又锋利的刀子。即使他看不见她的脸她的眼,也被声音里的寒刀从肉剜到了骨。
“哥哥,你这次真的杀了人!”
他让人往周奕的菜里加东西,加的东西并不是致命之物,只是被克罗暗中替换。那人死了,却并不是他杀的,而是克罗杀的。
但厄洛斯汤里的毒,是他亲手放的。
烟说他不是她的哥哥,说哥哥不是这个样子的。说他以往的骄傲和坚持,说他曾经贫苦时拥有的善良,说他面目全非。
他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吗?!
那是他自己!
他当时思绪纷杂,脑子好像被人倒了一锅沸水,咕嘟咕嘟地沸腾着。又恨又气又绝望,想哭又觉得似乎也不配,只想着把妹妹送出城摆脱了罪奴之奴的命运,回来就跟厄洛斯一起死了,还给他一条命!
后面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反而把自己唯一想救的人送入地狱,听着她怎么骨骼尽碎。他什么都阻止不了的时候,听着妹妹的报应二字,觉得灵魂都要裂开了,无法面对,也不能去死!
才知道连死亡抑或疯魔都是一种解脱。
他好像跌入漆黑冰冷的海里,不能呼吸,不能呼救,也没有人会可怜他,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自己跳进去的,这是他自作自受。他放弃了无数东西,想要换来个人人艳羡的未来,然而这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