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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他发麻的手掌,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打岔,“所以,你没谎报年龄骗我,你真的成年了?”
厄洛斯心如死灰,做好了听安慰之语的准备,也做好了强颜欢笑说自己没有事的准备,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他失语了。
周奕摸了摸额头,“这不重要来
着,我刚刚可能是脑袋断片了。”
厄洛斯强笑着重复了一遍解释。“我之前就说了绝对没骗你!”
周奕点头。“嗯嗯。”
虽然话题的走向变得奇怪,但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点。
一点点。
周奕这时才按照正常流程安慰,“其实这副作用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当成正向作用,你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想永葆青春而不得。为了将青春留在身上他们甘愿付出一切,而你将永远都是少年。”
少年又是强笑了一下,摆不出其他表情。“你……你说的也对。”
虽然他脸上写着你说的都不对。
周奕自己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让她用权力地位、血脉至亲乃至与生俱来的超绝天赋和健康的身体,换一个充满屈辱的畸形青春……
那是场噩梦。
可除了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安慰到眼前宛若跌入诅咒中不得解脱的少年了。
她瞥了一眼治安官。“你早就知道,现在选择说出来是恨他不肯放下母亲的仇原谅你?”
治安官嘴里都是血腥味,“不,不是为了这个。”
他盯着厄洛斯和周奕,“知不知道这件事做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他想一直跟在你身边,但不可能。他现在的样子,再等十年你也不会喜欢的。他不应该在你身边等待,完全放弃我留给他的遗产。”
厄洛斯听完这番话,好像被人当胸扎了一刀。他看着周奕的侧脸,下意识想伸出手抓住周奕的手掌,最后紧绷着身体把手收了回去,笑了一下,像春日湖面上一碰就碎的薄冰。
“我不知道自己长不大了,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能吃到的东西实在太少……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人的恩惠。我以为我现在好好吃东西,就会好好补回来的,总有一天可以像艾米那样。我错了……我对你说让你等着我,我以为自己可以变得高大强壮,可是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有了。我……我好像还是骗了你,我为什么让你等着看不会存在的那个我呢……”
周奕想拉住他的手,“既然是你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又怎么能说是骗呢?怎么……”
周奕看到少年的头越来越低,想碰一下他的脸,被少年紧紧抓住了手腕,“先不要碰我……这时候……先不要碰我,也不要看我!”
他的眼泪掉下来了,他觉得难堪,甚至因为无法控制的眼泪而更加崩溃。
他实在很想坚强的风轻云淡地对治安官发出一声嗤笑,骄傲又矜持地抬着头笑着看周奕,像太阳又像盾牌一样站在她前面,但他离他的梦好像越来越远了。
周奕没碰他,像叹口气,又硬生生吞回去了,目光转到窗外,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
厄洛斯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连稍微大点的声音都不肯发出,害怕走漏了他正在哭泣的事实。
他把泪水当做懦弱狠狠地抹掉,用力提起治安官的衣领拖着他往楼下走。
周奕转身跟过来,他没有停留,大声道:“就当做没看见我!不要跟过来!!!”
周奕感觉到他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心里感觉追上去更好,但看着他的表情还是迟疑了,不想更进一步地刺激他。
厄洛斯没有再看她一眼。
下楼的时候他穿着罪铃的脚踝就开始淌血,鲜红的痕迹从楼上一路绽放到门外,整个书屋弥漫着腥气,盖过了烟储存的巧克力蛋糕所散发出的香甜味道。
治安官道:“你想好要和我走了吗?”
厄洛斯道:“我做不了我父亲。”
治安官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厄洛斯从一楼的某个抽屉里取出一把匕首,将鞘扔在一边,用利刃抵着治安官的脖子。“如果是我父亲大概会原谅你,因为你做的一切弥补行为而动摇,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相信你愿意悔改……”
治安官又一次申辩,“我真的没想让你母亲死,她是我……”
“这还重要吗?”
厄洛斯嘶吼道。
大门被踹开,治安官被摔在庭阶前,匕首下一秒就洞穿了他的肚子。
厄洛斯伏在他身上,把匕首拔出,“我父亲……我做不了他了。”
治安官颤抖着伸手捂出血的伤口,厄洛斯又落下了一刀,扎在治安官胸口。“我一直都在让自己肯定他,但我才发现,我也恨他!”
治安官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们的距离很近,治安官能看到他的眼睛。无比凶狠如野兽般的眼睛,只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光彩,像熄灭的碳火,凝固的血液,只余下无论怎样复燃也烧不起来的灰烬。
不知为何,治安官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还没沦为罪奴的厄洛斯。他们偶遇在学院的大门前,厄洛斯穿着款式平平无奇的制式袍子,没戴任何贵重的饰品,正在用火焰魔法吓走想要叼走小鸟的花猫。
阳光照在少年的身上,他的眼睛发亮,好像里面藏着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