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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秋若走过去,温声道,“要不去歇一会儿吧,柳大哥跟周老板说好了,过两天再交货。”
“我们不能总依赖柳大哥吧,货期已经说好了的,岂不是出尔反尔?若这样松懈下去,没了柳大哥,谁还愿意帮衬咱们呢?”
“公子从前都不用想这些的。”秋若心疼道。
姜妄南笑笑:“生活总要靠自己嘛,以前就是过得太舒适了,像梦一样,如今,梦早该醒了。”
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交货时间。
周老板虽与柳开是旧识,但情面总会用完的,姜妄南先前因身体不适,已经拖欠过好几回,由此牵累周老板被客人指着鼻子骂。
本准备好看周老板脸色,好好道个歉,然而,他一进门,就被对方以热茶相待。
“姜公子,来来,坐。”周老板笑得胡子乱颤。
“周老板,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哈哈哈都是托姜公子的福气啊。”
姜妄南问:“怎么说?”
“适才店里来了个贵客,把你做的所有衣裳都包下了,还说有多少拿多少呢!”
“真的啊?”姜妄南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门口停着一顶华贵的轿子。
“难道还骗你不成?那位贵客正在屏风后面试穿呢,你设计的衣裳比较复杂,进去帮一下,顺便说点好话,留住他,以后啊,我给你多派点单子,咱有福同享。”
“多谢周老板,我去看看。”
姜妄南在水墨屏风前驻足,礼貌问道:“请问公子有无需要帮忙的?”
“嗯。”对方嗓音低沉,分辨率不高。
“冒昧了。”
话罢,姜妄南绕进去,那男子背对自己,宽肩腿长,腰身挺拔如松,发丝黑中参白,后脑松松垮垮别着一根梅花白玉簪,那簪身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痕。
只见他手上拿着腰带,一动不动,姜妄南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弄,便接过腰带,靠近对方后背,双手从后往前绕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男子身体一僵,还微微颤抖起来。
按常识来判断,姜妄南觉得对方好像在无声哭泣,正欲说些什么。
忽而,双手被一只温厚的大手紧紧抓住,紧得骨节快要碎裂。
姜妄南还未反应过来,那人陡然转身拥抱他,把头深深埋进他肩窝,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揉碎了吞掉。
“南南,我终于找到你了,南南……”
姜妄南维持着睁大眼睛的神情,好一会儿才眨眨眼:“你……你放开我,你是……”
“五年了,五年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姜妄南恍然挣脱他的桎梏,目光来回在对方脸上停留,好似在反复确认他的样子:“你是……萧权川?!”
“南南,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怎么可能?萧权川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不可能啊,他明明躲得这么远,藏得这么深,萧权川怎么还会找得到?
“跟我回去吧,南南,乖,别调皮了。”他的笑容逐渐扭曲。
姜妄南连连后退,摇头道:“不……”
不,不能跟他回去,好不容易摆脱那种暗无天日、提心吊胆的生活,绝对不可能再回去了!
“听话,南南,过来。”
萧权川伸出手,步步逼近,嘴角含笑却令人后背发麻。
“我不要!”姜妄南毫不犹豫转头往外跑,试图呼叫:“周老板!周老板!啊!”
后颈突然被一股力量果断切了一下,他便晕过去,跌入一个最熟悉也陌生的怀抱之中。
在最后残余的意识里,姜妄南自觉快要被勒断气了。
而后,萧权川轻轻摸着他的脸,在额间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低沉决然的声音响起:“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半步。”
不知昏迷了多久,姜妄南堪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格外柔软的床上。
“南南醒了?”
萧权川正坐在床沿,语气温柔,似笑非笑,墨绿色的眼眸鬼魂般直勾勾盯着他。
不知道为何,姜妄南觉得对方坐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下意识往角落缩去:“萧权川,你……你放了我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南南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牛乳糕,可能味道不及御厨做的好,但还是挺多人推荐的,南南应该不嫌弃。”
萧权川佯装听不见,自动过滤他说的话,自顾自地拿来牛乳糕喂他。
姜妄南别开脸,径自下床往门走去,孰料,那门怎么用力也打不开,只一阵锁头碰撞的哐啷响。
萧权川放下糕点,慢条斯理拿起帕子擦手:“别挣扎了,南南,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我、走。”
“萧权川,你别太卑鄙,我要回家,放我走!”姜妄南又试图去推开窗户,结果还是碰壁了。
“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南南觉得,我会放任你回去便宜那个姓柳的臭男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