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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岑尽白站在高处,俯视着她,舒颜无法看清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她也不在乎,只想一步步往前走。

  “颜颜,我们走吧。”舒芸催促着,“我真后悔将你带到这里来,我也后悔我来岑家,没想到会遇到你那懦弱的爹,没想到你会被岑家的那个勾/引,不过没关系,颜颜,我们躲起来就好,躲起来就好。”

  舒颜没应声,只是沉默地拖着行李,她呼出一口气,在空气中液化,零零散散,很快又消失不见。

  “妈,好冷啊。”舒颜忽然说。

  舒芸手中也拖着行李,还有大包小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听见舒颜说冷。

  “你跳起来啊,跳起来,跳起来就不冷了。”

  舒颜跟在她身后,感觉脸被吹得生疼,她腾出一只手,去摸自己的脸,湿润一片,这是什么时候流得泪,还是风先发现的。

  “我跳不起来,我太重了。”舒颜说。

  ……

  这边的岑家别墅中。

  岑尽白盯着母女俩渐渐变小的背影,站在那里像块雕塑一样。

  “舍不得?怎么不去追?”秋月苓站在岑尽白身后,说着风凉话。

  “又是让人家住三楼,又是让我逛街带她,又是让我带舒芸走给你俩腾地方,我这妈当得可真称职。但是你,怎么还没拿下?我看舒颜这女孩柔柔弱弱的,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还是你轻敌了。”

  岑尽白扭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我跟舒颜一样,很感谢您。”

  秋月苓笑了,即便花了很多钱做了很多次医美,在这个年纪眼角也还是会有浅浅的褶子,“这次回来呆那么久,就为了她?”

  “嗯。”岑尽白漠然站着,对于舒颜的离开,显得云淡风轻。

  “你爸知道了,也别太认真了,那小丫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岑尽白又去看舒颜母女离开的方向,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们多久没有管过我了?现在来管我是不是太迟了。”

  儿子很少呆在国内,有几年过年他都不回来,她和岑方启都是爱自由的人,儿子对他们没有感情他们也认,只是感情不在,血缘在,怎么着儿子都得听爹娘的。

  “你现在怪我们了?这些不都是你自己选的?我们当时逼着你画画了吗?”

  岑尽白笑说:“没有。”

  千层浪都激不起她这个儿子的情绪,秋月苓翻了个白眼,不打算跟冰坨子呆在一起,收拾收拾去找岑方启。

  好久没见老公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自己。

  *

  舒颜坐在写字楼楼下的椅子上,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面包,撕开包装袋,眼睛一直在手机上面,目不转睛地咬了一。大口。

  她穿着臃肿地黄。色长款羽绒服,因为坐下羽绒服在腰间堆成一团,实在不雅,但是她实在好看,刘海因为太长被她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眉眼没了刘海的遮挡,更加清丽分明。嘴巴因为吃东西鼓成一团,面包撑起盈白的脸颊,活像一只进食的小仓鼠。

  忽然,她像是被噎到了一样,停止了咀嚼,目光也有些呆滞。

  随后又继续咀嚼,艰难地咽下去。

  然后站起身,羽绒服垂在膝盖一下,她走到垃圾桶旁,将面包袋扔进去,然后蹦了几下,引来路人注目。

  脚底板瞬间就酥麻起来加有些疼。

  脚还没有冻僵,还行,还有知觉。

  【尊敬的舒颜小姐您好,由于岗位有限,经过慎重考虑,您未能通过此次面试,这是我们的损失,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望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

  舒颜从写字楼的楼下慢悠悠走到天桥上,舒颜双手插。进兜里,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人的行色匆匆。

  “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吧……”

  舒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失去双腿的流浪汉,正蜷缩在天桥的一个角落。他银灰色的头发乱糟糟,却遮不住皱巴巴黑黢黢的面孔。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藏污纳垢,但是应该不算太冷,因为他身上有好心人给的棉服。

  这样冷的天,他却将一双被截肢的双腿露出来,截肢截面软塌塌,若不是有些脏,倒像是馒头的样子。

  舒颜停住了脚步,站在流浪汉面前。

  流浪汉感觉到,抬眼去看她,然后表情逐渐扭曲,好像痛苦不堪:“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就当时为父母积德,为孩子积德了……”

  “你的腿是怎么没的?”

  流浪汉瞄了她一眼继续歪曲自己的面部,甚至还要用手去抹眼泪:“车祸,一辆大卡车从我腿上压过去了……年轻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像我这样啊……”

  舒颜点点头,又问:“那你一天能赚多少钱?”

  流浪汉愣住,忘记了表情管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问他这样的问题。

  “你……你不可怜我还要笑话我,你走,你走——”

  舒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掏出手机,扫了他摆在截肢那里的收款码。

  流浪汉这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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