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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什么的,很早了,十四五岁吧。那时候远离国土,跟着一大堆大胡子的陌生人学画画。他天生待人冷漠,外国人大都热情,他不接受后就会招来不喜。折断他的画笔,划破他的画布,将他的脸当作画布,他无动于衷,不觉耻辱。
得知他家底丰厚还有点天赋在,那些人也就不敢了,他一度不解,还去问他们,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玩了,他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一溜烟跑走了,此后,对他避如蛇蝎。
其中一个大胡子老师说他不正常,要他学与人相处之道,他茫然无措,但永远不会求助忙着恩爱的父母。画室里不用在乎白天黑夜,是最舒服的地方,但必要时还是要去外面,观察是他的特长,也由此让他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仍旧不愿应付无聊的人。
第一次吸烟是在画室,那时所谓的灵感快要枯竭,被呛了几口后,味道直冲大脑,神奇又恶心,嫌恶地将烟头按在空白的画布上,猩红火苗穿透白布,脑子灵光乍现。从此,他找到了不那么无聊的东西,他需要不断的刺激,阈值也不断提高。
烟、刀、枪……但他不喜欢酒,他不喜欢可能会控制自己大脑的事物。
舒颜不无聊,从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觉得。那时没想和她之后的故事,只是在画室拿不动画笔时猛然想起,进入梦中来,嘴对嘴是第一次,后来种种第一次,总能刺激他。
他不懂什么叫光明伟大,不想遮掩又下意识遮掩,不想让她知道又想让她知道,挺难办的,但说起来也很容易,不过是让她在他身边,他大可以用一些手段,管她愿不愿意,但环绕一圈,他不知道自己想靠这些不见光的手段得到些什么。
这里的肮脏不能忍受也来了数次,他想他大概还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
“舒颜,你为什么跟那个人在一起?”送走岑尽白,舒颜拿来手机就碰上齐刚的询问。
舒颜大概跟他说了今天的事情经过,省略刚刚在卧室里的混乱,“他救了我呢,不过已经将他赶出去了。”
这样说显得舒颜忘恩负义,但齐刚反倒没有指责她,只是默认。
“我刚刚还没说完,食物中毒,店铺关停,大概是别人故意的。”
舒颜没多想,只接:“你有什么仇家吗?”
齐刚顿了下,呼出一口气:“有仇家也搞不了我,应该是今天救你的那个人。不是我阴谋论,也不是我有被害妄想症,舒颜,食物中毒不是因为店里的饭,店铺关停也不是因为卫生问题,这些我平时都有注意,也有打点,但我一问,没人跟我说。只说让我再等等。”
等什么?舒雅想问。
好一会儿的沉默。这天气,不运动起来还是太冷了。
舒颜:“你怎么这么确定?”
“舒颜,你等一下。我有事情,晚点联系。”齐刚很着急地说完,然后挂断。
舒颜怔怔地看着还没黑屏的手机,心中冒出丝丝缕缕的恐慌,从肺腑到心脏,但想清楚后又平复下来,余下的那些是对齐刚的愧疚。
跟舒芸住进别墅,跟他上。床,离开别墅,被他找到,她好像是一脚踏进一个织得密密麻麻的网。
她匆匆安抚舒芸的情绪,犹犹豫豫找到一个好友验证,不敢按下同意,这一举动让她想起自己的大学时期,遇见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就要弓腰垂胸。
长长虚虚地叹了一口气,摔进被子里。
……
而门外的岑尽白,在婉拒了三次旁边白发老人的邀请后,看着紧闭的铁门,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电话。
“Zero,帮我画一幅画……”
交代完后,手机显示午夜十二点。
银色钥匙在黑暗中反着光,它悄悄钻进与它无比契合的小孔,转了一个优雅的圈,后又无情离开,完成它今天的使命。
今夜无香,尝过之后食髓知味,就是一夜也不能落下。
他从不做赌徒,只是一个低俗到只为满足自己欲望的碳基生物。就算是鲜少在国内,他还是知道有一句话叫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今天实在太冷了,舒颜入睡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给冷空气一点机会,蜷缩在冰凉的被窝里,睡意久久不至。
她精心掖好的被子被掀起一条缝,比她更加冰凉的、向蛇一样的东西滑进来,滑到腿。间、胸。前,带着颤抖的缱绻,带着起鸡皮疙瘩一样的粗糙,与之矛盾的是冰凉的滑。腻。
……
长久的粗重浑浊的喘气后,他将她紧紧抱住,满足地睡去。
带着冗长忍耐的眼睛睁开,背对着的人并没有发现,她就这样,在他炙热的怀抱里,保持清醒到天明。
*
她不知道岑尽白是怎么走的,他也不会告诉她他去哪,只知道他还会再来。
不用去上班,舒颜呆在家里看书,那本《博弈论》,从别墅带到出租屋,在她没意识到的时间里,将要看完。
雪停了,但一天一夜的积累,不用看都知道外面一定成了冰雪世界,手机里推送着因为这场大学被迫宅家办公的新闻,不知真假。
冷,这是舒颜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出现最多的感受。出租屋没有空调,躺在床上不动更加冷,想买点热的东西没有外卖。天真的有绝人之路。
夜里来的鬼,身上竟然有她想要的温暖。
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也是那样简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