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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物,独自到隔壁狭小的盥洗室洗漱。
盥洗室没有灯,这个点了俞婶一家人还没有回来,沈迟没来得及热水,他就只能洗冷水澡了。
幸好很早之前沈迟就磨着裴枕教过他净身术。
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在屋里的沈迟口中默念口诀,而后白色的灵光闪过,他和裴枕身上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沈迟躺在裴枕身旁,觉得十分的满足,迷恋地深吸了一口裴枕身上的香气。
他睡在师父身边……
……
然而,就在他要睡的时候,沈迟听到了一点声音。
沈迟皱眉,撑着胳膊起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唢呐声、细微的呜咽哭声、还有碗盆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这是
白事?
茅草屋不隔音,那行人浩浩荡荡地经过俞娘家后,又沿着大路往上去了。
沈迟心里奇怪,没听到俞婶一家回来的声音,那么篝火歌舞应该还没结束,这群人选择这个时辰出殡,也太赶了未免。
白天也没有听说过哪里有白事
不过或许只是恰巧,去世之人,头七过了就会挑个吉时下葬,算算现在时辰也确实比较合适。
正当沈迟要睡了的时候,沈迟又听到了一点声响,刚开始还是只在窗外,而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这动静沈迟可太熟悉了,此前一年他午夜惊醒的时候,往往都有这种动静——有妖鬼来了。
沈迟手指缓缓收紧,闭着眼,佯装睡着了,手上悄悄凝了一股灵气,准备等它靠近的时候就一举出手把它击杀了。
“哈”一股浓烈的尸臭随着一阵哈气声散发出来。
沈迟眉头一皱,没感觉到妖气,下一秒,一个湿润又带着皮肤触感的东西碰到了他。
沈迟睡在外面背对着它,说时快,沈迟一个翻身护着裴枕在身后,而后将手中的灵气打了出去。
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从对方身上流了出来,沈迟这才看清,面前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个男人。
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身上还带着泥土,走一步就往下掉渣。
他皮肤多处都已经溃烂了,流出黄色的脓液,眼睛凸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嘴角裂开,呈诡异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都僵硬无比。
最令人恐怖的不是他此刻的模样,而是,这个人,居然是一个时辰前遇到的要给他敬酒的那个男人。
沈迟认出了他嘴角的痦子,他还记得他让他叫他李伯。
李伯怒吼一声,手臂和腿弯以一个不正常弯曲的弧度向他扑过来。
沈迟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只能躲开,顾忌着身边还有裴枕,他朝李伯侧边打了一掌灵力,李伯被击中,一下便撞到门窗上。
“李伯,你不认得我吗?”
沈迟上一秒问完,李伯好像清醒了一点,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话要说,却说出不出口,他浑身痛苦地痉挛,扭曲的手臂和腿关节咔咔地响。
这诡异的一幕,屋子里没有点灯,有些黑暗看不清李伯到底是怎么了,沈迟不由得向前几步……
李伯靠在窗前,就着一点月光,沈迟看到他突然一顿,张大嘴巴,一个拳头大的虫子就冲了出来!
那虫子有金色的甲壳,李伯的血还挂在他的壳上,金色和红色组成了它身上瑰丽的色彩。
虫子振翅,背部椭圆形的翅膀张开,直冲沈迟飞去!
从虫子爬出来,再到它飞到离沈迟只有几尺间的距离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这里灵力没有外面多,沈迟来不及再聚一团灵气。
下一秒,它就要飞到脸上了!
刹那间,一阵撕开空气破空飞来的声音,宛如利剑,势不可挡地飞过来。
有什么东西擦过沈迟的脸颊,带起的风将沈迟鬓角的一缕发尾都切断了。
沈迟瞳孔一颤。
眼前这金色的甲壳虫霎时被切成两半,迸发出大量的鲜血,星星点点溅到了沈迟脸上。
而后只听到“噗”一声,厚重的东西扎入木梁,整座屋子都晃了晃。
窗户上扎着的,是裴枕的那把山水墨画的扇子。
沈迟回头,裴枕头发纷飞,左膝曲起踩在床铺上,眼中凌冽的杀气还未收,哪里还有刚才醉酒的模样。
沈迟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语气里满是惊喜:“师父,你醒了!”
“没事吧?”
“我没事,师父。”
“嗯。”裴枕脸色很难看。
这三千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扰他沉睡。
裴枕的起床气还没过,十分暴躁地下了床,趿拉着鞋子,他走到李伯的面前查看。
裴枕冷冷道:“他已经死了。”
只见李伯双眼瞪着,眼眶、嘴角、耳朵都流出了暗红查看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