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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甜温热的血腥味,一条性命消散的如此轻易……祝卿安眯了眼。

  假面男人继续闲适品酒:“看出来没有?”

  “罗莫已经为我制造了麻烦,萧无咎,我是靠不上的?”祝卿安看出来了,非常明显,“他找过萧季纶?放出了点什么消息,试图利用两边矛盾,让萧季纶疑我,也让萧无咎疑我,让我在此处,无立足之地?”

  男人抚掌微笑:“聪明。”

  祝卿安静静看着他:“罗莫,是你的人,是你准备的细作。”

  男人顿了下,笑声更大:“你连这都看出来了?”他眸底更加兴奋,“那你说说,如果我往外放出消息,说你和他都是我的人……把他的存在证据混淆一下,分出部分安在你身上,中州人会不会想杀了你?萧无咎可不是随意交付信任的人,裂痕若一开始就存在,后面只会越来越大,断无修复可能。”

  祝卿安也笑了。

  男人挑眉:“你笑什么?”

  祝卿安:“没什么。”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罗莫能被你抓回来?以萧无咎城府手段,到他手里的人,只有他愿意给予自由的,没有自己能跑的。

  男人反应过来,眯了眼:“你还真是信他。”

  祝卿安:“阁下不也很信他?”

  男人摸了摸下巴,心痒的很:“我是真的很欣赏你,越来越欣赏了,只晚几天认识而已,真不行?”

  祝卿安没说话。

  他好像……也并没有答应萧无咎?为什么在这人眼里,他已经是萧无咎的人了?

  见他不说话,男人眸色阴了下来:“可不管罗莫是不是我的细作,做过什么,为我探到了几分消息,别人知不知道,他今日死在这里,死于你手——你在此间,就不能清白,自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觉得你好像不喜欢麻烦。”

  “我的确不喜欢麻烦,但我更不喜欢藏头露尾的陌生人,”祝卿安实在意兴阑珊,不想继续这种无谓的纠缠,“阁下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舍弃有共同经历,有一定了解的人,选择和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走?”

  他不一定会留在中州,却一定不会和这个人走。

  男人长叹:“那可惜了,我就是带不走你,也不会让萧无咎得到你,我会种下足够多可疑的种子,让你们鸡犬不宁。你可要好生考虑,要不要同我走?至少我与你之间,是绝对的清白无隙,可以互相信任。”

  祝卿安看着地上的血:“你的细作只怕不只这一个?你让罗莫混进特遣团,最终目的只怕不是攀附萧无咎,你知他不信命师,所以是想混入南朝?南朝那个什么天命命师的消息,你早得到了,想要操作?”

  怪不得罗莫当时在团里各种想表现……

  “可惜你得到的消息不全,只知会有这样一个人在中州出现,却不知具体细节,比如最重要的年龄,没赌对,所以他现在没用了,可以死了。”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怪不得天命这般偈言,你不仅仅是命师,还于政吏朝局通透于心,”男人笑容不及眼底,视线越来越阴鸷,“若是得不到你,我会很难受啊。”

  祝卿安面无表情:“劝你想开,不然以后难受的日子多着呢。 ”

  “没办法,利诱不行,威胁不通,只能上最后一招了。”

  男人懒懒起身,一个抬脚,直接把罗莫尸体踢出了窗外!

  “啊啊啊——什么东西!”

  窗外街上一阵尖叫,可想而知造成了多大的骚动。

  祝卿安蹙眉。

  假面男人低声:“定城没有宵禁,这房间虽然掌了灯,外面却是天才黑,着急回家的人不算少,府衙已经下值,反应不及,这个尸体砸下去,看热闹的人过来,我再适时搞一点动静——慌乱之中,会有推挤踩踏,必有人伤。”

  “你一到定城,就引出这么大恐慌,这第一印象都不成,你觉得以后在这里能好过?你觉得我能让你好过?”

  祝卿安微微阖眸。

  他很想说,南朝那个什么偈言说的不是他,或许根本就没有,但他觉得,这男人应该不会信。

  “天黑了,中州也该乱一乱了,”男人掳起祝卿安,就要破窗出去,“我今晚便带着你,趟一条血路玩玩,小先生好好享受享受!”

  “操——哪个不长眼的,敢当街吓唬人?当你爹吃素的呢!”

  长街之上,白子垣一骑绝尘,飞驰而来:“都给我让开,不准围观!跑什么跑,一个都不许动,都给我贴墙靠着,谁都不准上前!”

  城门口方向,也有数骑驰来,滚滚尘烟,好不潇洒。

  带头一位就是谢盘宽,一身玉色宽袍,金冠玉面,公子润雅:“死人有什么好看,你们一个两个,就这品位?”

  “哇——是谢郎!”

  “谢郎凯旋了!”

  “数月不见,谢郎风姿更胜以往,更俊了啊啊啊——”

  定城谢郎,风雅润玉,君子无双,举手投足无一不美,他还会打仗,武人功勋,又不失文人灵秀,向来是最特殊的风景线,只要出现,必引围观赞叹,掷果盈车。

  他吸引了所有围观百姓的视线,人群根本没往尸体跟前聚,还都冲向他,哪里有害怕恐惧,满满都是赞叹跟随!

  中军将领吴宿立刻趁着机会安排:“左一,围;右二,引;中三,弓箭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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