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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咎朝老板娘伸手,“再加点小孩喜欢的,给他配个糖罐。”

  老板娘应声更脆,迅速装好,递给萧无咎。

  的确有点重量,但对萧无咎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他身材过于高大健壮,抱着糖罐,多少有些反差,路人纷纷侧目,又快速移开,没一个敢笑,除了祝卿安。

  萧无咎:“笑什么?”

  祝卿安迅速捂住嘴角:“没什么。”

  他没有往回走,而是拉着萧无咎,进了一个巷子。

  萧无咎低眸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眉眼,躲人做贼似的神态,以及搭在自己臂弯,盈润修长的手指。

  暮色四合,无人暗巷,外面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此刻雀跃跳动的心脏……

  “嗯?”这是想做什么?

  萧无咎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眉眼,亲昵的姿态,完全没半点计较,想做什么……都可以。

  “快快那边你快看!那个鬓簪小白花的女人,你可还记得?”

  祝卿安当然是想拉萧无咎看八卦:“她叫关芨,一个月前来定城的流民,我们一起见过王昂和她说话,王昂还脸红来着,记得么?王昂就是那个负责流民相关事宜的文吏,眉眼温润书生气十足,很端正俊秀的那个!”

  萧无咎:……

  “区区文吏而已,无需用这么多形容词。”

  “这不是怕你想不起来么!”祝卿安看着前方,眉飞色舞,“我之前感觉这两个人身上有若有若无的气机,就让小白帮我盯着,后来小白出城,就派了亲兵继续帮我盯着,信都写了好几封……”

  “你是不知道,这位姑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是个人物,脑子非常活络,极擅账目,也不乏心计,之前那个一百金比赛,就是东西南北长街护灯战,胜者不是一队娘子军?我当时不知,这里竟有她很大功劳!赢下的一百金娘子军也没乱用,在她的建议下,按比例算作分成入股,一起做了生意,这才一个月,搞出了好多花样……”

  “她这么厉害,也有不少进项,竟没离开流民队伍,仍然住在简陋的临时安置房子里,不游玩,不享受,不落户,一如既往清冷孤单,只喜欢到河边散步静坐,有时王昂也会……哇,说曹操曹操到!”

  祝卿安扒拉着萧无咎臂弯,催他往河边看。

  王昂抱着文书册子,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里,眉间微蹙,步履匆匆,似有什么很挂心的事未能解决,突然一阵风来,拂起河边垂柳,牵动美人衣袖,倩影亭亭……

  他瞬间步履停了,眉也展了,口齿却不伶俐了:“芨……芨娘。”

  关芨转身看过去。

  王昂猛然回神,似有些尴尬:“我不是……”

  关芨眉眼蕴在暗光里,宁静无波:“我知道。”

  不长不短的一个月过去,她的习惯,他早已知晓,她的态度,他亦已明晰,或许此前,他曾有过想靠近的念想,也曾制造偶遇机会,但未诉出口的情愫,很快就被对方轻易察觉拒绝……他是君子,哪怕心念成海,也并不会再纠缠,让她困扰。

  这次真的是偶遇。

  王昂视线掠过女子似又清减了的腰身,匆匆移开:“天色已晚,姑娘用过晚饭没有?”

  “我不是姑娘了。”关芨指了指头上的盘发。

  这是已婚女子才会绾的发式。

  “怎么不是呢?”王昂凝眸看她,微微一笑,“嫁过人就不是姑娘了,这是什么道理?年纪是年纪,婚配是婚配,女子生下来是姑娘,就一辈子都是姑娘。”

  关芨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人照顾。君落拓昂藏,贵人事忙,我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我送姑……送你回去?”王昂追上她,“正好顺路,你知道的。”

  的确顺路,关芨做为流民,当初的临时住处就是他安排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里,的确和他的家很近。

  关芨默了下:“不必,大人着急回家,便先行吧,我还有事,要去其它地方。”

  “不不,还是你先回吧,我刚才都忘了手上的事,”王昂举了举手里文书,勉强挂起温雅笑容,尽量显得诚恳真实,“真的,你看,我一时半刻回不了家,也送不了你了。”

  关芨这次沉默的有点久:“那大人珍重,告辞。”

  她转身的很坚决,奈何身体不给力,或许是刚刚在河边蹲的太久,起来的太急,这次转身也太急,脚步总想着要快,眼前一片晕眩……

  “小心!”

  王昂立刻扶住了她,见她站好,又立刻松开:“抱歉。”

  他小心翼翼递了颗糖过去。

  关芨不想要。

  王昂这次却很坚决:“吃了它。”

  仿佛她不吃,别想这么轻松走。

  关芨只得接了。

  王昂见她将糖放进口中,才松了口气,道:“家姐未嫁时,一旦晨起未用早饭,就会晕眩,我娘说,女子气血不如男子,稍不注意就会如此,不方便看病吃药时,有颗糖能立刻缓解,我便时时备几颗,带在身上。”

  关芨:“她现在可好,人在何处?”

  王昂:“只是气血虚,算不得大病,日常好生养身体就好,你莫怕,我姐姐当时吃了两年药,早已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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