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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脑后,伸手将两盏灯笼挂到灯架上去。

  她对着灯,虔诚求了父母世世安宁顺遂。

  这之后,心湖却是一片平静,没有浮现出任何祈求。

  凡人求神拜佛,求的是心中难平之欲壑。而她就是自己的神佛。

  她心中难平欲壑,沸腾执念,早晚会自己填平的。

  灯笼挂在灯架上燃着,宛如一轮轮被摘下的明月,映着玉蝉衣旷达眉眼。

  火舌舔着灯芯,煌煌灯花将她映在琉璃壁上的影子摇曳得绰约。

  她依靠影子将肉身重塑,体貌皆与从前不同,影子却始终是之前的影子。

  风一来,烛火晃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轻晃。

  当微生溟跟随着薛铮远来到月墙,恰不经意间抬眼一瞥。

  看见月墙琉璃壁上映着的那道身影,他的脚步生生扎在原地,无法再前进半寸。

  第74章 点灯 月墙初见,惊鸿一瞥。当时只道是……

  那月墙的琉璃壁上不止映着一人的影子,或瘦或胖或高或矮十几道,家人相依,恋人相偎,举着风车的孩子趁有风袭来,在灯架底下追着风奔跑,矮小的、风一样掠来掠去的身影也被映在琉璃壁上。

  唯有灯架下的那道影子形单影只,孤俏一人。

  此时出现的这道影,和微生溟千年前所见过的陆婵玑在月墙内点灯时,在琉璃壁落下的剪影一样。

  微生溟从未见过陆婵玑,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但见过她的影子。他记得,一模一样。

  一旁小摊上风车转动的声音响着,风将琉璃壁上的众多剪影拽曳着,微生溟心里兵荒马乱。

  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怕这又是梦中的场景,怕他弄出一丁点动静,那些影子都会被风吹散了去,于是脚底似生了根。

  “让一让,让一让!”倏地,身后传来几声催促。微生溟骤然间回神,侧了侧身。

  几个举着风车的小孩从他身旁奔跑向前,风车呼啦啦地转响。

  再一看,琉璃壁上的影子依旧没有散去,它似乎不是虚妄的假影,微生溟的心跳顿时咚咚咚急促跳得像密集的鼓点。

  他心里忽然燃起一种难言的期待来,这种期待催促着他快步往月墙内走去。微生溟很快跃过了那几个小孩,又经过了月墙内列队等着点灯的众人。

  灯架前的空地上,站着许多人,有夫妻,有闺友,也有笑闹的孩童。松松散散,列成一队,众生百态,各不相同。

  但都不是他急切想看一眼的那个人。

  微生溟穿梭其间,脚步急而无声,鬼魅不惊。

  他一个个掠过他们,却在离着灯架几步远的位置忽然站定。

  在那队伍的最尽头,在离月墙灯架最近的地方,数百盏月灯洒下来的光均匀地铺在长身玉立的那个人身上。

  留意到身后那一抹炙热视线,玉蝉衣防备心顿起,如猫儿一样脊背绷起来,倏地转过身。

  见是微生溟,她一怔,身体防备卸下,松了一口气,又见他一动不动,困惑喊了声:“师兄?”

  顿时,天地无声,万籁寂静。

  微生溟没有走得很累,却喘着气,心神难定。他怔怔看着玉蝉衣转过来的脸,看着琉璃壁上映着的她的影。

  一千年前,他在千月岛上,看到过陆闻枢身边带着的一位少女的影子,甚至在第一眼看过去时,误会了她才是承剑门少门主。

  后来,等他知道了陆婵玑的存在,又从陆祁那里得知陆婵玑与陆闻枢形影不离,甚至对陆闻枢依赖到不准他人近身,才对记忆里的这个片段恍然大悟,意识到那就是陆婵玑。

  那是微生溟见陆婵玑的第一面。

  也是他离陆婵玑最近的一次。

  月墙初见,惊鸿一瞥。

  当时只道是寻常。

  只是之后这一千年,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却渐渐累积成镂心刻骨之痛。

  这一千年来,微生溟无数次后悔,若是当时他当时没有那么张狂,没有那么不将别人放在心上,没有一眼认定和陆闻枢毫无切磋的必要,而是听了叶坪舟的话,下去找当时在他眼前尚显稚嫩的陆闻枢切磋,是否就有机会,早一步与陆婵玑认识,继而改写她坠崖的命运?

  千错万错,错不该如此自负。

  也许,在他第一眼将陆婵玑错认成陆闻枢时,命运早已在暗中写下了伏笔。

  他错失了提前认识陆婵玑的机会,几个月后,听闻陆闻枢在蓬莱的论剑台上破了他的杀招,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像周围的人一样,误会了陆闻枢才是想出破解之法的人。

  一次错认,次次错认。

  微生溟甚至不识陆婵玑的面容,他只在她坠下山崖时远远看到了她的身形,在月墙这也只是看到过她的影子。

  他不知道陆婵玑的脸长什么模样,梦里无数次梦到千月岛梦到铸剑崖,陆婵玑哪怕向他转过身来,也从来没有面容。

  身形不同的两个人,会有一模一样的影子吗?

  微生溟不知道,他思考得额角隐隐发痛,心跳不稳,几乎要落下汗来,但心里直觉猜到的那个可能,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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