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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月一时间没能崩住,眼泪迅速氤氲成模糊的一片。她死死地咬住颤抖的唇,不愿泄露出一丝声音。看向面前高大的身影的男子,原本冰封的心房出现了一丝裂痕。

  徐宴礼太好了,好到他可以无底线地纵容她、护着她。

  只要她情愿的话,她日后的人生也将会是一片坦途。

  她觉得自己的面前像是放着一颗香甜的果子,果子不断散发着清甜的气息,不断诱惑着她去摘取。

  一个“好”字在喉咙间滚动无数回。

  喉间刚冒出一个音节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楚楚。”

  那声音如同如同一把生锈的匕首,划破凝滞的气氛,正中女子的眉心。所有的痴妄转头变成了空,她愕然回过头来,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玄色身影。

  那道身影高大伟岸,沉稳矫健,自带着种摧枯拉朽的匪气。

  江新月呼吸猛然一窒,下意识地站在徐宴礼身前,喃喃问:“你怎么过来了?”

  裴延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又看向站在一起极为登对的男女,直接被气笑了,不答反问,“我来得不是时候?”

  要不是他来的正合适,她是不是就想直接答应徐宴礼?

  他只觉得胸腔中燃烧着一把火,这把火在心头烧得旺盛,有种顿顿的疼痛,语气自然也没有那么好。

  “我是过来提亲的,虽然已经成过亲。可毕竟在京城中还没有摆过婚宴,许多人并不知晓。”

  “不知晓就做不得真,国公爷慎言。”徐宴礼出声打断他的话。

  裴延年抬过眼。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火星迸发四散。

  饶是大条如江新月,也知道此时的气氛不对劲。

  裴延年的突然出现将那段她极力想要掩饰的日子重新摆到明面上,原本出走的理智回归。她从来不是什么自轻自贱的人,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骄矜和自傲。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早在最开始,她和徐宴礼就没有任何的可能。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心中那股不服输的郁气忽然散了,一股疲倦涌了上来,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去怨恨些什么。

  好像走到这一步,每个人都没什么错。

  她低垂着头,乌黑的碎发软塌塌地贴在细腻的脸颊,沉默半晌,轻声反驳道:“不是的,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和他成过亲的。”

  这一声打破沉默,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个人齐齐看过去。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笑,极为正式地喊了一声“哥”,而后说:“我的挺喜欢他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初初!”徐宴礼说不出来的难看。

  “我真的很喜欢他,为什么你不肯相信呢?”江新月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就一个劲儿地笑。

  盛烈的阳光落在钝圆的眼里成了一片碎金,坠在巴掌大的脸上,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裴延年绷紧了下颌,双眸如同古井般幽静。而后他就看见小妻子朝着自己笑靥如花,声音娇娇软软极为亲昵地问:“延年,你是来提亲的吗?”

  徐宴礼抬起眼眸,看向不远处的男子,嘴角渐渐下沉。

  裴延年若无其事地扫了徐宴礼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小妻子,在她祈求的目光中,抿紧唇应道:

  “嗯,我是来提亲的。”

  第45章

  045

  裴延年确实是过来提亲的, 来之前其实都想过会谈崩,做好了再提一次亲的准备。按照江新月的性子,这种事她说不准真做得出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 在这里会看见徐家的人以及徐家带过来的媒人。

  徐家这边也没有想过镇国公府这边会来人。

  卢氏看向自己不靠谱的小姑子,又惊又怒, 眼刀子飞快, 恨不得直接扎徐氏一刀,示意道:“你不是说镇国公府没给个准信, 怕初初名声不好听吗!”

  徐氏也傻眼了, 怀远侯府确实攀不上镇国公府, 怎么知道镇国公会真的上门, 还是第二日就上门。这速度快到要不是她知道两家原本就没交情, 都要以为两家是不是什么世交。

  镇国公府的裴老夫人温氏也蒙圈, 不是说两个人都已经成过亲,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这怎么还有其他家的人来。

  而陪着老夫人来的大夫人邵氏, 眼观鼻鼻观心, 站在婆婆的身后不敢多说一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 室内寂静无声。

  一家女百家求是没错,可谁都没见到过两家同时求的。

  而就在气氛逐渐尴尬之际, 镇国公府请来的媒人陈老夫人开口, 看向林老夫人欢喜道:“林家嫂嫂,这得有一两年没见了吧,瞧你还是这般好精神。先前听说你病了,我一直担心着, 可怕冒犯只敢托人问两声情况。近来可好些了。”

  章老夫人是陈阁老陈序章的妻子,陈阁老同林太傅同是翰林出身, 又先后为圣上讲学,出翰林时曾在议院共事过一段时间,两家也算是有交情。

  “是身子大不爽利需要静养,出去走动得少。”林老夫人目光落在裴家人身上,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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