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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道:“今儿这是?”

  陈老夫人眼中含笑,这不可就是问到点子上。

  “两家的孩子有缘分,延年特意请了我做个媒人,问江家的三姑娘求亲。你们是来?”

  这话林老夫人就不好回答了,没立即出声。

  徐氏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求助性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徐应禹这些年在官场上也变得圆滑,作为晚辈朝着三位老夫人都行礼示意,笑着解释:“我们也是听说新月身体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徐家只有这么一位表姑娘,自然看得重些,叫你们见笑了。”

  温氏颔首,“姑娘家都是精细养着的,你们在意也是应当的。”

  一行人寒暄两句,各自坐了下来。

  徐氏并不是多能撑场面的人,徐应禹又不想请怀远侯府那些人进来掺和进外甥女的婚事中,自己坐上了主位置,另一边的主位则让给了品级最高的裴老夫人。

  其余的以两位老夫人为尊,其次再是邵氏、卢氏以及徐氏,裴延年坐在最下首的位置。

  徐氏自以为别人没看见,偷偷朝着这位年轻的镇国公看过去。

  只第一眼,她脑海中就出现两个字——匪气。

  这倒不是说裴延年生得有多丑,相反裴延年的相貌周正刚毅,是一种不同于读书人的俊朗。可是他身上的气势太过迫人,压眉抬眼都给人极强的威慑力。更不用说他挺拔矫健的身形,板正的身姿,让人望而生畏。

  徐氏成过亲,有些事门清。

  这般人想来方方面面都不细致,自己那个娇气的女儿怎么受不了。要是两个人的吵架,他一只手就将初初弄死。就算两个人过得恩爱,初初也要吃不小的苦头。

  这么看,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好。

  裴延年察觉到有人观察自己,好像还是江新月的母亲,一瞬间背部僵直。他又觉得这样像是太过严肃,尽量让自己的身形放松些,朝着徐氏露出一个笑容表现自己的善意。

  可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现了错误,他一笑徐氏就飞快地将自己的头转过去,递给自己的哥哥一个眼神。

  要是没得选,徐氏说不准会同意这门亲事。但现在徐家也表现出想要结亲的意思,徐氏自然是乐意亲上加亲。

  徐应禹接到妹妹的示意,心里也有了成算,但是没有将话说死。

  他原本就是圆滑的人,圆滑到什么程度,谈天谈地谈人生理想诗词歌赋,甚至开始谈子女间的趣事,但是对外甥女的事闭口不谈。对于裴家这边的人抛出来的直球,他一概都没有接住,打太极推过去了,只说自己做不到主。

  裴老夫人生了一肚子邪火,不明白江家在拿乔什么。两个人都已经是夫妻,走个过场的事,怎么中间还掺和进徐家?难不成为了抬高自家姑娘的身价,已经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

  可天地良心,裴家可从来没在聘礼上苛待过谁!

  裴延年在这时候察觉到不对劲。

  落水的事发生,江家这边为了平息流言,应当也急着要将亲事定下来。

  可现在他们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极大的可能是有更好的选择。他的目光又看向林老夫人和舅母卢氏,扫了一圈不见徐宴礼的身影,心便沉了下去。

  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便直接从前厅离开,还没怎么寻找就看见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听了个大概。

  这次江新月倒是难得夸他了,他也如愿地听到了那句喜欢,可他的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个滋味呢?

  尤其是他能察觉到,小妻子看向徐宴礼的目光同其他人都不一样。让他恍然明白,原先她看向自己亮晶晶眸子里蕴藏的或许不是喜欢。

  徐宴礼这个人他也听过,也知道他同江新月之间的关系,自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表兄妹,感情深厚,从前就有人猜过两家人会亲上加亲。

  或许中间没出事,两家人早就已经定亲了。

  裴延年心口的位置堵着一口气,头一次觉得“表兄妹”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就这么刺耳,看向站在女子身侧的徐宴礼时,眸光中多了几分不善。

  徐宴礼没有丝毫的回避,对视过来。

  大冬天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若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两个人只怕会直接起冲突。

  而江新月只想快点和徐宴礼说清楚,哪怕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裴三,还是问出口——“你是来提亲的吗?”

  只要不是徐宴礼,和谁成亲她都认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苗头。

  她眼眶微微泛红,看向裴延年,祈求他能答应下来。

  裴延年沉默了片刻,吐了一口气,终究是按照小妻子希冀的那般回答,“我是来提亲的。”

  徐宴礼脸色难看至极,下意识如同往常那般要去牵初初的手,想要让她考虑清楚而不是被些小伎俩欺骗。

  当他伸出手时,就感觉到面前拂过一阵风,他的小姑娘义无反顾地朝着另一个人奔去。

  指尖停顿在半空中,能抓住的是这入九寒冬里凛冽的空气。

  他神色不明,侧面的下颌线凸显,显示出以往不同的锋利。他沉沉看向同自己隔了一段距离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声音冷了下来,“初初,过来。”

  江新月朝着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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