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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也学过,就是不怎么精通,再加上用得不多,拆了两三回之后才渐渐找到感觉,像模像样地绣个荷包出来。为了不丢人,她也就是绣了最简单的竹子。绣完了之后又觉得敷衍,想了想又在荷包的内侧绣了一弯月亮。

  她其实是准备给裴延年个惊喜,入了夜就让青翡将针线都拿下去免得被发现。

  谁知道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裴延年这几日都直接在前院书房歇下,根本就没回来过。

  这还是头一次,裴延年动这么大的火。

  江新月心里越来越愧疚,可又不知道怎么主动去找裴延年解决问题,一直拖到了临行前的家宴。

  不过裴延年还有些事要处理,傍晚时分问山回来说让众人先开席。

  老夫人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事,难过了一瞬也让众人都坐下来,咳嗽两声说道。

  “策洲要跟着他叔叔出门,江氏也怀了身孕,你们两个多费心些,照顾好府上。”

  邵氏放在膝前的手一顿,显然很是意外。先前老夫人送了几箱东西去清风院的事她也清楚,可万万没想到是因为江氏怀孕。

  她笑着同老夫人说:“恭喜老夫人,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再替三弟提着一颗心了。”

  “操心的事没完没了。”温氏假意抱怨了两句,强行压着嘴角的笑容,“听陈大夫说,这一胎是双生。我原本还觉得他成亲迟了点,与他同龄的孩子都学步了。没想到他们有福气,子嗣上有缘分,一下子就是两个。就是乳母和嬷嬷要好好找,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了。”

  张氏倒是真的挺高兴的,她真的烦透了老夫人对裴策洲的偏心,就不相信三房有了孩子,老夫人的心还能一直这么偏下去。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她就立马接话道:“上次听丞相夫人说,宫里面有几位嬷嬷得了恩典,被允许出宫荣养。我觉得可以找找关系,请两位回来帮忙照看两年。”

  温氏早就想同人商议怎么照顾江氏的事,听她起了话头就仔细询问起来。

  不过这些事同小辈们没什么关系,裴策洲同裴琦月两个人更多的是好奇,凑过来找江新月说话。

  “真的有孩子了?”裴策洲朝着江新月开始挤眉弄眼,然后做出一个“佩服”的手势,不着调地调侃着:“我上次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还真的听进去了。”

  上次就是裴策洲给出馊主意,问裴延年缺什么礼物时,胡咧咧说缺孩子。

  江新月白了他一眼,没准备理会。

  裴策洲也没生气,整个人没规矩地瘫坐在椅子上,犯愁道:“就是这把,我真的是要遭殃了。祖母现在心思肯定都放在你身上,我现在连个靠山都没有的,要是再敢磨磨蹭蹭,小叔能把我打死。”

  “那他也不是这么恐怖的人吧。”江新月弱弱反驳。

  “怎么不是,尤其是这几日不知怎么了,冷得和湖里的冰一样,我恨不得都躲着他走。”裴策洲指了指裴琦月,“不信你问她。”

  裴琦月还没说话,他自个又摇了摇头,“算了,问了也白问,在她眼里小叔就没有不好的。”

  “你就这么不想去汾州?”裴琦月无奈地问。

  “这个天气,光是出去一趟都要受罪,更别说一路上还要疾行,真要是遇到山匪我还要提着刀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这又不是训练,还有人专程让着我。”裴策洲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再说你看看我这脸,这体格,能干得了这个?”

  “那你能做什么?”冷不丁有人问。

  裴策洲没反应过来,嘴快地回话:“当然适合在家里逍遥快活,这个时候躺着喝喝茶,看看话本子不好吗?”

  “呵。”男人冷笑着。

  裴策洲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扶住凳子慢慢坐正了身体,背部僵直,头恨不得都低到桌子上,压根就不敢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他不停地朝着江新月和裴琦月使眼色,让她两说几句。

  裴琦月当自己没看到,这些事她可不会参与进来。

  而江新月是真的没看到。

  从裴延年开始出现时,她哪哪都觉得不自在,感觉到男人从自己的身后经过在身边的位置坐下后。她紧张地捏着袖口里藏着的荷包,心里不断地演示等会要怎么开口。

  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她总感觉靠近他的那边胳膊都开始发热。明明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却又像是随时会碰到一般。

  老夫人见裴策洲的紧绷着脸坐直的样子,开口打了个圆场,“策洲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你同他计较什么?”

  裴延年压着眼帘,扫了一眼裴策洲,看得裴策洲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差点从凳子上站起来时候,才淡淡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先吃吧。”

  他一开口,在场的人静了静,不自觉地端正起来,就算后面有交谈声音都小了很多。

  老夫人想开口替裴策洲说两句好话,看着裴延年沉下来的脸色,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众人都快要离场时找了江氏,让江氏多劝两句。

  江新月正发愁找不到借口接近裴延年,就顺势答应下来。

  才出了院门,裴延年问了声,“你现在回去?我叫问山送你。”

  这是什么意思?江新月反问道:“你不回去吗?”

  裴延年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明显停顿了下。他低头看向小妻子,朦胧微弱的光线中分辨不出神情,淡声道:“明天出发得早,住在前院方便点。”

  他侧过头,示意问山将人送回去,“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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