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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池宫平静的表面下依旧流动着剑拔弩张的暗流。谢玄只要有空就会过来, 他脾气越发差劲,经常一言不合就摔东西,楚容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冷。

  两人大多时候相对无言,谢玄心里的气没消,张口便能气的楚容脸色发白,小新子提心吊胆,总觉得陛下少来几次,大人的病能好的快些。

  谢玄顾忌着楚容尚在病中,有时也想好好说话,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就会气的牙痒痒,还没来及思考话已到了嘴边:“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少在这装可怜博同情。你见过哪个奴才跟你一样,还要人伺候的?等你病好了,这些人全部都要撤走!”

  楚容冷声道:“我没求你叫他们照顾我。”

  谢玄怒火中烧,他竟然还不领情!

  “楚容,你惹怒了朕,对你有什么好处?”

  正说着,小新子捧着药进来,谢玄高声道:“王新,把药倒了。去问问太医院有没有治吃里扒外的药?朕看这个药倒挺适合他喝。”

  小新子捧着药,进退两难,如今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他下意识向楚容投去求救的目光。

  这一幕刚好落在谢玄眼中。

  他火气更盛,质问道:“你看他干嘛?!”

  小新子慌忙低下头去,谢玄站起身狠狠瞪了楚容一眼,不知道楚容平日是如何收买人心,引得王新一个小太监与他如此亲近。

  谢玄居高临下的看着抖成筛子的太监:“他如今都自身难保,还能管得了你?”

  “把药放下,滚出去!”

  小新子匆忙照做,快步走了出去。

  谢玄转身看向楚容,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声问道:“你是何时与燕雪深私下见面的?”

  他私下到底背着自己见了多少人,除了燕雪深,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

  楚容看着他阴骛的眼神,莫名想起刚被囚禁时那疯狂的几日。

  “他出发去北地打仗的前一天。”

  “进宫那日?”谢玄语气讥讽,“这么说你知道他要去送死,还特意送他一行?”

  “亏他还死心塌地的帮你求情。你说他若知道你是送他去死的,会不会后悔那日在拾花殿帮你?”

  楚容语气冷淡,别过头道:“我不在乎。”

  “我猜也是。”谢玄阴冷的看着他,带着浓浓的指责埋怨,“因为没有谁比你更无情,更能把别人的真心好意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楚容脸色白了几分。

  离去前,谢玄恶狠狠道:“别忘喝药,病养好了,朕还等着你侍寝呢!”

  “毕竟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楚容身子僵的如同冰像,冷冷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这日,谢玄上早朝时,王允忽称有事要启奏。

  “准。”

  谢玄并未多想,毕竟这老家伙上了年纪,爱管闲事,整日弹劾这个,整顿那个,他都习惯了。可他没想到,王允接下来的话让他大惊失色。

  “启禀皇上,此乃皇上私事,臣本不欲多管,可为人臣子,就要工尽陈言,以正君听。”王允顿了顿,还是道,“近日臣听了一些宫闱流言,说皇上宠信男子,与太史令楚容纠缠不清,臣听后大为恼怒,所以斗胆请问皇上,此事是否属实?”

  此话如平地惊雷,不仅谢玄,整个朝堂的人都为之色变,惊讶王允竟如此胆大,敢当众质问皇上。

  燕雪深眉头紧锁,往谢玄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回想起那日在拾花殿,两人之间的气氛看着确实有些古怪。

  “放肆!”谢玄大喝一声,猛地投下什么东西。

  底下哗啦啦跪倒一片,王允也忙不迭的跪了下去。

  “这种不实之言究竟从何而来?!”

  谢玄显然是气急了,这个王允仗着自己资历深厚,又得先帝宠爱,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朕的面说这种话!”

  “微臣不敢。”王允把头低下去,“只是宫中传言愈盛,臣身在前朝都有所耳闻,如此荒诞之言,恐污陛下圣名。”

  谢玄道:“谁在传这种不实之言,找出来杀了。”

  “怕只怕堵不上悠悠众口。”王允不要命的说道,“楚容在宫中待了快三年,三年间本分安稳,并未有任何不臣之心。臣认为陛下可以放他回宫外的府邸,唯有这样,流言不攻自破。”

  殿中寂静如斯,半晌,谢玄发出一声冷笑。

  “若朕不放呢?”

  满朝哗然。

  王允瞪大了眼。

  *

  谢玄回到御书房,脸色阴沉:“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贺兰旭看着脸色铁青的谢玄,“那日在拾花殿,诸位大人都在下面看着,若是心思缜密之人,或许会有所怀疑。”他想了想,斟酌道,“当时殿里只剩陛下和楚大人,可是被人听到或是看到什么?”

  谢玄猛地想起他将楚容压在龙椅上的事,当时外面都是侍卫,太监,万一像贺兰旭说的那样,有什么人听到了,又不怕死的偷偷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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