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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听到自己会被处以极刑时,心中害怕的同时还有一种愤怒。

  王勇不是个好人,他杀了人固然有错,可为什么最后下场比王勇这个烂人还惨?他不服气。

  可他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再不服气也没什么用。如今他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没有人会在乎他说什么。

  单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大理寺的审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三日后我就要被问斩。”

  “什么?怎么会这样?”楚逍瞪大眼睛,语无伦次道,“我皇兄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他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他靠近单与,低声道:“我听他们说,若是皇兄愿意去磕头请罪,王勇的家人或许还能原谅你。”

  这下轮到单与瞪大眼睛,他急得眼睛都快红了:“这怎么行?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让楚大人做这种事?”

  “就是,他们也配?”楚逍也愤怒的附和了一句,他看着单与眼泪汪汪的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大不了我替皇兄去磕头。面子算什么,肯定是救你更重要。我相信,皇兄也是这样想。”

  “你也别太担心了。燕帝非常器重皇兄,说不定皇兄求求他,这事还有转机。”

  单与想到京中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艰难的看了楚逍一眼,徒劳的摇了摇头道:“楚大人如今已在风口浪尖,不能再让他为了我的事分心操累。我不能连累他”

  “什么风口浪尖?你在说什么?”楚逍这会脑子乱的很,“我和皇兄去王勇家替你求情。你你等我的好消息。”

  这时侍卫已经过来叫楚逍了,催促他赶紧离开。楚逍又急忙安抚了他几句,然后魂不守舍的走了。单与站在阴影内,幽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满是灰败之色。

  谢临站在不远处的壁灯下,拧眉道:“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着了。”

  侍卫按原路将他们带了出去。

  谢临得意道,“你来也来了,可别忘了答应我什么。今晚就收拾东西去我府上,说好了任我差遣。”他说着发现楚逍根本不应,转头一看,见人面如土灰,像游离到九霄云外,他上手推了一下,“你怎么了?”

  楚逍顺势就坐到了地上,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

  王勇命案总算告了一段落,谢玄先前称要调查清楚再降罪,众人本以为他是要袒护那楚人,毕竟他和楚容关系匪浅。

  出乎意料的是,谢玄最后竟判了那楚人死刑。

  两人为此又吵了一架,楚容斥责他德不配位,枉为天子。

  谢玄气的脑袋发昏,楚容越是护着单与,他就偏要单与死。

  楚容就算是到了金銮殿上又怎么样,管这桩案子是另有隐情还是别的什么,他是天子,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

  没能杀了慕容旻,杀一个无关紧要的楚人倒是绰绰有余。

  不仅如此,他还不准楚容踏出兰池宫一步,一举一动皆要派人监视,唯恐楚容背后又搞什么把戏。

  “不把你看紧了,万一你又像上次那样,背后捅朕一刀怎么办?”谢玄如是说。

  楚容惯不理会,只是日渐消瘦,人也一日比一日冷漠。

  谢玄旧气未消,新火又起,他和楚容似乎已经走到了最差的地步,就像站在两座悬崖的绳索中间那样岌岌可危,随时都会掉进万丈深渊。

  他常常哪句话把自己说恼了,便要翻旧账似的细数楚容的过错,斥责他的背叛,他的利用,他的冷漠,他的狠心,直至把心里的怨气火气发泄完才肯罢休。

  每次谢玄一发火,兰池宫所有人都默默退下,直到那阵咆哮摔打的声音消停,再小心翼翼的进来收拾残场。

  楚容十次有九次都不理,只有气狠了才会冷声呛他一句,激的谢玄更加愤怒。小新子每次进来,常常是楚容都是一副天崩地裂都面不改色,宠辱不惊的模样,偶尔面色会夹杂几分冷意,而谢玄眉梢眼角都沾着余火未消的怒意,想让人察觉不到都难。

  他打心里佩服楚容的忍耐和气量。

  这日,谢玄又宿在了兰池宫,他每次留下过夜,楚容总会吃些苦头,今夜也不例外。

  谢玄将他清理干净后,又抱回床上睡去。他睡得并不安稳,就连做梦都是对着楚容歇斯底里的吼,悲伤的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他,而楚容不为所动,一脸冷漠的旁观着,任凭他像个疯子一样,哭的满脸是泪。

  他看着楚容和慕容旻离开,眼中是令人窒息的绝望,彷佛有一把尖刀刺进心脏,疼的狠狠揪成一片,以至于现实的自己眉头都皱了起来。

  谢玄猛的睁开眼睛,他喘了口气,下意识往旁边摸去,却摸了个空。

  楚容不在。

  谢玄的脸猛地沉了下来,半夜三更,他能去哪?

  还能是偷跑出去,去诏狱救人了不成?

  他穿上衣服去寻,夜里寒风刺骨,落叶在风中打着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一出殿门,谢玄就被扑面的冷意冻的打了个寒颤。

  四下无声,唯天上一轮明月散发着清幽光辉,谢玄借着月光,在院里扫视一圈,并未看见楚容。他皱了皱眉,沿着长廊走去,终于在一处地方找到。

  寒冷的夜里,楚容坐在回廊下,身上仅披了件外衣。前日下的雪还没有化尽,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就这么抬头望着天上,一动也不动。

  谢玄看了一眼,便怒从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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