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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攻下明京后,楚容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
齐宴在牢中被关了好几天,楚容本想去见见他,可齐宴除了周旬,谁都不愿见。
周旬得知后,主动向楚容提出去看齐宴,楚容直接应了。
他走后不久,门口的侍卫通报说,慕容旻在外面。
这几日楚容忙于公务,一时疏忽了慕容旻,闻言连忙起身应了出去。
原以为慕容旻是有什么事,谁知却是邀请他出去走走。楚容略一思索,道:“好。”
两人一路从主殿走过去,勾起了许多少时的回忆。
多年前,楚容带着慕容旻出使明齐,曾与他来过齐宫,只不过那时两人是被宫人带着,哪能像现在这样随意走动。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散步。正说着,慕容旻忽快走了几步,有些激动的指着石子路旁的秋千。
“没想到它还在这。”慕容旻笑道,“还记得吗?以前我们来的时候还玩过这个秋千。”
楚容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旻:“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不好意思坐,怕被人看见笑话是小孩,看我坐了才过来坐了一小会。”
楚容有几分惊讶:“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慕容旻道:“和你在楚宫的那十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我当然都记得。”他抬起头,道:“阿楚,过几日我就要回去了。”
其实几日前他就该回到西陵,只是这几天楚容忙,他找不到和楚容告别的机会,私心还想和他多待一会。
楚容算算日子,也觉得慕容旻该走了。他温声道:“好,我去送你。”
慕容旻点了点头,眸色一暗:“我回去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有些话我离开前必须要告诉你。”他转过身道:“如今明齐已亡,你和谢玄的盟友关系也该结束了,你想过以后要如何对付他吗?”
楚容面色一怔。
慕容旻道:“谢玄现在江山不保,名声尽毁,民心皆失,谢临绝不会放过他。”楚容忽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微微抿了下唇。
“这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若你能捉了谢玄,以此为筹码让谢临归还幽,青两州,谢临一定会答应。这样于你而言,一举两得。”
慕容旻话音落下,一片寂静,唯有风穿行竹林,发出飒飒声响。
见楚容沉默不语,慕容旻心中一颤:“怎么?你不愿意吗?”他垂下眼眸,道:“对不起,是我不该说这些。”
“不。”楚容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慕容旻笑了笑,低声道:“阿楚,我担心谢玄会先下手为强。你万事小心。”
楚容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慕容旻心中并没有轻松半分,他知道楚容虽然容易心软,但极有分寸,尤其在大是大非面前果敢狠辣,从不犹豫半分。
方才他说的话分明已经是最好的办法,楚容却犹豫了,这代表他对谢玄心软了吗?
这么一想,慕容旻心中就如同压了一块石头。他不知道楚容心中是怎么想的,但如果谢玄敢对楚容不利,他一定不会放过谢玄。
慕容旻满腔愁绪的跟着楚容回到宫殿,恰好周旬从另一侧走来,他不知和齐宴说了什么,脸色也不好看。
楚容见状,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旬想起牢中那个似鬼似魅的身影,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慕容旻也道:“可是齐宴和你说了什么?”
周旬还未开口,不远处忽然有侍卫慌慌张张的跑来,急促道:“不好了,齐太子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慕容旻心中一惊。
周旬身子一晃,面上血色尽褪。
据狱卒说,齐宴是在身上藏了把匕首,不知为何没被搜出来。楚容还未想好怎么处决齐宴,就得到了他在牢中自杀的消息。
他在牢中被关了好几天,只点名道姓的要见周旬,两人见了不过半个时辰,齐宴就自杀了。楚容原本想问周旬与齐宴说了什么,但见周旬神情恍惚,便没再问,让他回去休息了。
齐宴生前好歹与几人有过交情,楚容按照皇室的规格将其厚葬在皇陵,并为他上了柱香。
回去的路上,谢玄眸色深沉的看着楚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走到楚容身边,道: “我忽然有点害怕。”
楚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却见谢玄眼底似乎真的蕴藏着一抹恐惧。
谢玄道:“你当年被关在诏狱,没想过轻生吧?”
楚容一怔。
谢玄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像是后怕一样越纂越紧,楚容抿了下唇,过了一会,轻轻抽了出来,似乎怕谢玄再趁机“偷袭”,他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前方。
谢玄手中一空,他看着楚容沉默的背影,那道身影已经不复几年前在金云台上看见的那样恣意青涩,变得越发稳重挺拔,像是风尘仆仆的走了很久一样,显出几分孤寂厚重的意味。
他心中蓦的生起满腔怜惜,甚至想不管不顾的抱住,好在谢玄还有一份理智,知道这样会被楚容训斥,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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