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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有可能掩藏郑槐与二少有私交的人?”

  “除了想要拿那般丑闻来要挟人的,便仅剩下想要隐瞒此事的……”

  戚檐有预感,那些线索若是不在苗嫂屋里,则必在薛当家和薛母那儿。由于苗嫂和文侪住在同个屋子里,估摸着重要线索文侪早翻了个大概。

  他于是朝主卧跑去,只跑得风百次狂掀过,双耳刺啦刺啦地发疼。

  ***

  当家的屋子果真与宅中其他人的级别不同,一进门便是明晃晃的黄花梨木雕,再转眼,是各式各样的小柜、博古架……

  戚檐没工夫欣赏,方进屋,便齐开两屉,将里头有用没用的东西都挨个倒出来看过才算完。

  他先前听薛宅管事说过,那老爷和夫人平日里脾气还算温和,对待儿子更是一口一个心肝儿,可却不喜欢儿子跑他们房间瞎闹。

  由于那提醒过于露骨,戚檐不免也生了些警惕,翻东西时再着急也时不时要往外头瞄个两三眼。

  屋里的奇珍异宝十指数不过来,由于那薛当家之前读过点书,为附庸风雅,买了不少书籍作装点,这当然无足轻重,但可苦了扫雷式翻找线索的戚檐。

  为了翻到几张郑槐与他原身交流的信纸,硬是将那些大小书籍挨页翻去。

  没有。

  他却不信。

  他的眸光在屋子上下绕了一圈,末了停在一个被列于博古架上的司南上。

  眼前忽而不合时宜地闪现起薛有山那块停滞不转的表。

  这司南会转么?

  他生了那般疑惑,鬼使神差地将司南底盘往另一个方向转去。

  那司南果真半分不动。

  “时不变,地不动……我们这是被困在了哪个风水宝地?”

  戚檐于是抓起那司南满屋子走,从里踱到外,直到那司南在一口水缸前颤悠悠地转动起来。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攥着块石头便如抛掷棒球一般砸向大缸。

  砰隆——

  缸碎了,很快又被戚檐挪开。

  他没找到好使的工具,只能拿十指生刨,待刨得十指皆是血才挖着个小匣子,匣子没上锁,里头有两张纸。

  一张是他写的——【天涯海角未必无美景。】

  戚檐笑一声:“哈,想私奔。”

  一张是文侪回的——【得你,无处不美景。】

  戚檐愣一愣,只觉得梗了梗:“他们两情相悦……那薛有山呢?”

  ***

  文侪还小的时候,总有人同他说“会习惯的”。

  会习惯的,习惯辛苦,习惯孤独,习惯疼痛,习惯忍耐,所以他一开始很快接受了自己车祸死亡的事实,也并不对自己成为死亡实况代理人进入阴梦代理死亡一事有何过激反应。

  得到总要付出代价,没有什么会纯粹到无需索取点什么。

  更何况他想要的是挽救一条生命。

  他个人对活着没什么执念,也不知道戚檐想不想活着,但他就是希望戚檐能重获新生,就好像那样,自己就坦坦荡荡,再也不欠他点什么。

  文侪不是在自个儿的屋里醒来的,也不是在箱子里亦或燃烧的门前。

  他睁开眼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查看身上的伤势,而是确认身处的地区,屋内人的数量与身份,以及房间具体的摆设。他迅速地搜索一切便于进一步开展搜查的信息,并在一人走至床头前合了眼。

  “您醒了吗?”传入耳中是一中年男人的说话声。

  文侪缓缓掀开眼帘,摆出一副极虚弱的模样:“嗯……”

  床头站着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大夫手里拿着根极粗的针管,长满老茧的手朝文侪晃了晃,随即向下指去。

  文侪怔了怔,这才挪眼看——平放于床沿的右手已被他人挽了袖,露出涂满刺鼻黄药水的肘窝。他不自禁一抖,那老大夫却已握上他的手,粗针在下一刹刺破表皮,扎入文侪的血管。

  鲜红一瞬涌进针管之中。

  抽血。

  鲜红的,涌动的血。

  他的视野在模糊中晃,正疑心郑槐晕血的须臾,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张诡异的工笔人物画上。

  画的主色调同那针管中的血很相似,红艳艳的,艳得叫他忽略了那张大头人物不自然地向上咧起的嘴唇。

  那人在笑啊。

  笑得眼睛弯似倒扣的小船,向外凸出的眼珠子缩在拥挤的眼眶里,被挤得变了形,以至于胀起来了。

  胀起来就有了血丝,理所应当变作粉红色,像是案板上注水的发白猪肉。

  叫人发腻的肥肉颤着、颤着,堆出一张叠着双下巴的脸。

  就在脸的左下方,贴近鼻尖的地方,有一颗豆大的黑痣,痣是突出来的,鼓的,还有些凹凸不平。

  在看清那画上人穿着一身红绿相间的大褂后,文侪蓦然惊醒——那原是一个媒婆的形象!

  可画给不知哪儿来的阴风一打,忽地落在地上,距离文侪躺着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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