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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兽一个猛扑,于半空飞腾而起,落在温阑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温阑暗骂一声,不过此刻他终于有那么点时间,放出了自己的信号徽记。
少主总是有些特殊的,如果他赶不过去,鼎剑宗的人看到他的徽记,就会赶过来。
此时也没法管其余仇家会不会顺着徽记来追了,因为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温阑的灵力也没法让咒纹石发挥最大作用,邪兽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爪子堪比刀剑,一掌拍下,压得温阑脚下山崩地裂,泰山罩顶,力有千钧。
温阑衣服上的防护破开,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变形,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他发狠驱动一件天阶法器:“爆!”
不同法器在不同的人手里威力不同,不过他好歹也是金丹,这还是天阶法器,巨大的焰浪如排山倒海,轰然炸开,灵光刺得眼前一片空白,震天的声响砸在耳膜,嗡鸣一声后,仿佛世界都静了。
因为耳朵被震得暂时失了聪。
温阑这一下炸得离自己也很近,他被掀翻出去,在地上滚过几圈,浑身染了泥,被抓伤的伤口崩裂得更大,有那么一时半刻,五感尽失。
等终于缓过一口气,首先恢复的是痛觉。
“咳咳咳!”
温阑呛血,试图爬起来,手上却没力气,他脑子里嗡嗡乱响,费力抬头去看,不远处那头邪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吗?
……咳咳,孽畜,浪费他几件好东西,连天阶法器都用上了。
鼎剑宗的人应该看到他印记了吧,怎么还没来?
温阑挣扎着想起身,好半天,只扬起一点脑袋。
他拿出药想吃,却因为脱力和震伤,药根本喂不到嘴边,脱手而出,散落一地。
瓶子滚动间,温阑听到了脚步声。
温阑顿时大为警惕。
是谁,救兵还是敌人?
在满目狼藉中,一片银白的衣角抹入他的眼帘,宛如天边明月,皎皎似水。
温阑一愣,随即大喜。
“阿辞!阿辞,你也来了这里,不,不重要,快帮帮我,我咳咳咳,我没力气了……”
沈辞秋肩上窝着只小红鸟,顺着咒纹石的感应一路追过来,他的所有情绪也都已经到了极致。
现在,终于是可以断掉最后那根绳索的时候了。
他看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挣扎的温阑,眼里明明覆了冰,却又诡异地亮起了温和的神采,如同三月的春。
“是你啊……”沈辞秋手指轻抚千机剑柄,嗓音好似落雪点红梅,又轻又柔,“温、阑。”
第56章
温阑浑身不适,疼得厉害,眼看药瓶骨碌碌越滚越远,他不明白沈辞秋怎么还不上前,他欣喜若狂的神色褪去,焦急:“阿辞?”
沈辞秋抬步朝他走来,路过那头邪兽时,倒地的邪兽猛地一抽,竟是还活着,温阑吓了一跳:“小心,它——”
沈辞秋看也不看,面无表情拔剑出鞘。
沈辞秋脚步不停,邪兽庞大的身躯在他身后骤然爆出血花,混在雾蒙蒙的细雨里,殷红的血腥成了沈辞秋的帷幕,美人一袭白衣,罩着红,沐着雨,风拂衣袂,缓步而来。
温阑本来松了口气,心说死得好,正要提醒沈辞秋赶紧把药给他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沈辞秋的双眼。
那瞬间,温阑突兀的遍体生寒,仿佛坠落到了冰天雪地,从骨子里生出一种悚然之感。
因为曾想处心积虑接近沈辞秋,所以温阑也是个细细琢磨过沈辞秋表情的人。
初见时那惊为天人的姿容,确实在温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后来惊艳逐渐被沈辞秋的强大和清冷冲淡,直到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沈辞秋局促的神情。
别人对他好,他那微微睁大的眼和抿紧的唇,无措又克制的眼神,再度让温阑心驰神荡。
他自以为成了很了解沈辞秋的人,哪怕郁魁也未必比他看得透。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沈辞秋会选了谢翎,如同他不明白此时此刻,沈辞秋一个看似寻常的眼神,为什么会让他感到危险。
错觉吗?
温阑那被阵法搅得暴躁的情绪霎时被泼了盆冰水,他咽了咽嗓子,口吻突然正常了许多,不敢再颐指气使,绷着嗓音轻声道:“阿辞……”
沈辞秋琉璃色的眼眸动了动,视线落在温阑身上。
“慕子晨不在吗?”沈辞秋拎着剑,在温阑殷切地注视中,却半点没有来关心他的样子,“我察觉了咒纹石动静。”
一个符师写的符文做的咒器没一千也有八百,什么咒纹石在脱手后还能隔得老远被刻符者感知?
送这样的咒纹石,安的什么心?
温阑因为山谷侵扰丢掉的脑子终于捡回来了一些,加上伤口疼痛,他额上冷汗涔涔:“……他去搬救兵了,我也放了徽记,鼎剑宗的人应该很快就能看到。”
是啊,少宗主的徽记一出,附近的鼎剑宗人肯定会往这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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