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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鸟在探查里就像一团灵力,他本人既然不在,可能是去了阳鱼镜,连分开都要留个随时传话的东西在身边,就这么舍不得?
“是这只妖乱了你的心。”他一棋落下,带走沈辞秋黑子一片,看不见的威压虽然被抗住了,可不但没有收拢,反而还因为他的相抗有加剧的意思。
“你在玉仙宗,曾勤修苦练,秉心静性,幼年习惯与风雪为伴后也如雪般沉静,答应你与这只妖的联姻,或许才是我教导上的大错。”
习惯与风雪相伴,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那雪峰禁地是什么样他不知道吗,就算是冰灵根,幼时在那里呆久了身体也不好受,更何况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禁地里那格外难熬的黑夜,是惩罚大错特错之人用的,而不是教训素来懂事的弟子该用的。
谢翎已经准备好了连珠炮,就等着开口喷,却是沈辞秋先他一步回击了玄阳尊。
“谢翎教会了我很多。”沈辞秋的黑子直追而上,也杀掉了玄阳尊大片阵地,一粒粒收子时,沈辞秋道,“我为他乱心,好过做一具浑浑噩噩的木偶,至于你,还敢言教导……”
沈辞秋漠然讽刺:“可你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谢翎哈哈大笑,一扇子劲风将十来头凶兽同时懒腰劈成两半,谢小鸟扑扇着翅膀,欢快道:“不错!”
“我也是做师父的人,你对待阿辞,若有我对徒儿十之一二的用心,阿辞也不止于此。”
不至于上辈子落到剜骨刺心,被迫赴死。
玄阳尊是按照阴鱼镜的规矩不能动沈辞秋,但谢翎留下的这只鸟他却可以毁掉,只是玄阳尊念头刚一动,只有他能听到的心魔之音又响了起来。
“他们说的不错,你教了些什么人?二弟子在你面前畏缩规矩,在外却嚣张跋扈,小弟子更敢沾染邪修,至于沈辞秋,从前是你立在玉仙宗一个看着好看的泥塑木偶,的确是跟那只妖搅和在一起后,看起来才像个人了。”
“玄阳尊,你只是不肯承认你的失败而已。”
玄阳尊本来就冷硬似铁的脸更加沉了下来,沈辞秋感觉到心口灵光又一晃,微微有些讶异:他好像能察觉玄阳尊此刻的阴云并不单单是因为他跟谢翎的话。
不是因为他们,还能是谁,心魔?
沈辞秋不动声色,分出一点心神给了灵光,分魂化身让他们一心几用都不成问题,对棋局的思考半点不乱。
玄阳尊没与会分魂化身的人交过手,只当小鸟是谢翎简单的传声术法,随他去猜吧。
不过目前无论是沈辞秋还是谢翎,都没碰上除了玄阳尊和妖皇以外的金仙,看来并非进了同一面镜,就一定会碰上。
不知别的金仙是否也被分作了两两一组,互相有胜负规矩,还是独自考验。
沈辞秋和玄阳尊的棋越下越慢,再往后,每一步都是关键,两人思索的时间越来越长,盘面上也越来越焦灼。
玄阳尊也不再开口,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不想再与沈辞秋交谈,还是说受了什么东西的干扰,无心言语。
大殿外的烈烈日光逐渐黯淡,金日慢慢西沉,棋盘上的厮杀费心费神,虽坐着,却也并不轻松,谢翎那边的战斗也在继续,他和沈辞秋都没再开口打扰对方,只要知道对方在,就足够了。
一盘棋下了一天一夜,当第二日的朝阳升起时,沈辞秋和玄阳尊下完了这盘棋——
居然是和局。
棋盘收拢的瞬间,琼玉大殿也尽数消失,沈辞秋立时起身足尖一点,身形一跃而起,翩然在远方落下。
他这样的动作,不是因为怕玄阳尊才退开,而是根本不愿意再跟玄阳尊同席多坐一刻,所以没了束缚,就要立刻跟他拉开距离。
心魔笑得很开心:“我欣赏他,玄阳尊,你被从前的弟子嫌弃了。”
棋盘化成阴鱼一路游动飞升至空中,缓慢转了几圈后逐渐蜷成一团,裹着金光壳子悬停在了空中,安安静静不动了。
只是壳中透出来的灵息惊人,那就是这局棋的奖励。
和棋时,没人会退出,奖赏得靠抢,玄阳尊当然以为东西是自己囊中之物,阴鱼镜的奖赏和沈辞秋,他都会带回玉仙宗。
玄阳尊刚刚朝半空抬起一点眼神,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的沈辞秋突兀出声:“玄阳尊,你有心魔。”
玄阳尊眼神倏地落下,森冷凛然地钉住了沈辞秋。
沈辞秋却半点没有惹怒一个金仙的自觉,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你情形已经很糟。”
所以,灵光先前送来的一些画面中,他隐约觉得玄阳尊有些急躁不是错觉,心魔对他的影响已然到了不容小觑的地步。
心魔在玄阳尊耳边阴阴一笑。
作为得利的心魔,他能察觉到玄阳尊体内被种下了什么东西,滋养了他,让他好些天前甚至攒出了力气,让玄阳尊受了回伤,但他必不可能告诉玄阳尊,还盼着那玩意儿深入骨髓才好。
玄阳尊不语,他在思索沈辞秋是猜测,还是得了什么机缘,探知到了他有心魔,而且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在奖赏出现的时候。
沈辞秋琉璃色的眼眸中有丝丝缕缕的蓝光悄然划过,他心口那团灵光越来越盛,因着它的存在,沈辞秋甚至依稀能看到玄阳尊身边一道黑影,以及不冒险去感应,也能影影绰绰看到自己当初种下的符文。
毒已入体,玄阳尊如今还剩多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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