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她要她死
贺殊原本以为自己不可能睡着的,旁边躺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谁能睡着啊?
但她显然是低估了她的缺觉程度。
不愧是熬夜猝死的人......
有枕头,她是真睡。
岑千亦看着在枕头上几个翻滚就呼吸绵长起来的人,心里的疑惑那叫一个叠一个。
资料里显示,这女人自从亲人离世后,就有了睡眠障碍,需要服用药物才能睡着......
听着这在黑暗里响起的悠悠小呼噜声,岑千亦挑眉,那资料是谁在瞎编。
秒睡也能编成睡眠障碍.....
还是说...岑千亦撑起点身子,低头看向似是睡沉了的人,还是说这人压根不是‘贺殊’。
贺殊睡意沉沉中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好像牵牵来了。
这傻狗这么大了,还不能自己睡。
贺殊伸手就抱住了狗,很自然的一个抬腿压了上去。
“牵牵乖,睡觉了。”
岑千亦突然被压住了身子,眉梢一动,以为人醒了,但这人说完这一句后,磨了磨牙,哼唧几声又继续那调子悠扬的小呼噜。
岑千亦:......
可别让她知道是演的,岑千亦伸手去推腰上的那条腿,但对方像是不满意她的动作,一把就捏住了她的手。
贺殊睡梦中握住了牵牵作怪的爪子扣在了胸口:“乖...牵牵......”
岑千亦蹙紧了眉心,又是这称呼,亲昵又温柔,像是呼喊认识已久的心上人......
她从前,认识一个人,叫‘千千’?
岑千亦要抽回手,并不想被误认,拉扯间,对方的衣袖被蹭上去了一截。
岑千亦看着贺殊手臂上异样的肌肤,动作一顿。
黑暗里,她能看清她的手臂上有一块一块的痕迹,肤色不均匀,但看不出具体颜色。
岑千亦想到了什么,看着睡沉了的人,反手开了床头一盏小夜灯。
灯光下,贺殊手臂上一块块的红痕很是明显,是新烫的,有几块还烫得不轻,甚至皮肤都有些皱烂。
岑千亦挽起人另一只手的袖子,也是一样,烫得一块一块的,甚至还有的起了水泡。
岑千亦想到之前在那间房间里听到的抽气声,那时候烫的?
所以...岑千亦松开了手,眼里有些犹疑,她不光在‘玩’她,她也在‘玩’自己?
她是真觉得这个好玩?
还玩成了这样?
岑千亦屈手摸上后背,虽然看不见,但从触感和她感觉不到痛意这两点结合来看,她背上没有她手上这样。
怎么会这样......
岑千亦看着人,想给这一切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想到那些都燃起的蜡烛,和灭掉的部分,想到那最后用在她身上的红烛,隐隐的岑千亦有个猜想,但又觉得不可能。
她看着人...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岑千亦很少想要理解别人在想什么,也难得对谁有好奇,主要她遇到的人实在好想好猜。
这么奇怪的人,至今她就只遇到过这一个。
她,究竟是谁?
岑千亦想到她查到的贺殊的出生资料,上面写着她出生时胸口处就有一个胎记,形状比较特殊。
岑千亦掀开被子,小心撩起了女人的睡衣下摆。
她要验证下,这人是不是贺殊。
可等看到女人胸口上那个像动物爪印的胎记后,岑千亦第一反应却是那资料会不会也是编的。
她真的是贺殊?
所以现在这个‘玩’都避免伤到人的人,和那个制造意外‘杀人’的人,是同一个人?
人格分裂?
一个强势,一个爱哭?
她遇到的是爱哭的那个?
“唔,痒。”
一声呓语让岑千亦回神,垂眸看去,撩起的衣角蹭到了她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女人像是不舒服,挠了挠,胸口上多了几道浅浅红痕。
岑千亦匆匆松了手,刚刚没注意,衣摆有点掀过了点头,白天女人换衣服时遮住的部分晚上倒是不小心看见了。
继挺翘挺紧后,她脑子里冒出了个挺圆。
拉回被子,关了灯,岑千亦看向重新归于黑暗的天花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窗外的虫鸣都有了歇止的势头。
岑千亦也终于驱走了脑海里的画面。
...
夜越深。
世界越安静。
万物都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