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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差点被献祭的时候,当时吓得要死,完全没有观赏的心情。

  现在才发现这身圣女祭袍制作何等精细,好似云中仙鹤,缥缈傲影。

  虽然此时因着洁白面具看不出坏女人眉目神情,甚至连面部轮廓亦像是泛着月晕光辉,却反而增添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美妙。

  祭台之上的祭徒都佩戴面具,只不过大多是暗沉颜色,形状图案更是狰狞,实在称不上好看。

  可坏女人的洁白面具跟当初太阴祭司的面具并不一样,仿佛看不出复杂纹路色彩,只有冰雪一般冷峻,更与周身气质浑然天成。

  祭舞是祭祀仪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以往张琬只觉得诡异可怕,尤其是暗夜里观看,委婉的说更像是群魔乱舞!

  所以张琬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不觉可怕,反而推崇备至。

  可犹如仙鹤般从容轻转身形的坏女人,冷冽眉目,睥睨一切,却给张琬带来截然不同的感受。

  仿佛周遭一切的动静都被忽略,坏女人身姿洒脱,体态轻盈,飘然若仙。

  这与其说坏女人在祭祀神灵,更像是孤傲不群的神灵降临人世。

  正当张琬看的心神恍惚时,却见祭乐骤停,坏女人转动身形,徒留泠然身影,周身祈福的祭徒们匍匐在地。

  火光跃动,坏女人掌心横握一方玉笛,幽长而轻柔笛音缭绕,娓娓动听,使听者无不赞叹技艺高超。

  张琬自小就听过不少宴乐,亦略懂音律,更是自惭形秽。

  祭坛内许多人沉浸其中,未曾回神,远处天际间却传来似是振翅扇动声响,重重叠叠,响彻云霄,招来惊讶议论。

  “这是什么声音?”

  “难道是上天神灵感应了不成?”

  张琬却不舍得分出半点心神,任凭周身人声嘈杂,灼灼目光仰望坏女人,心间甚至想着,如果能够求学一曲就好了。

  正当张琬如此想时,却不料坏女人轻转身形,忽地自高处投落目光,好似亦看了过来。

  张琬微面热,暗想她不会真听到自己的心声了吧!

  那自己平日心里的不满,岂不是都被听的干净?!

  正当张琬红着脸忐忑不安,坏女人却又旁若无人般的移开目光,转而注视别处,顿时张琬如释重负!

  错觉,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而此时已有不少人发现异响来由,女帝探目眺望无垠夜空,隐约看见疑似黑云般的云团,快速移动,眼露错愕道:“那是何物?”

  太阳祭司亦看见异兆,视线望向太阳圣女,无声问询,想要解答女帝疑惑。

  太阳圣女燕曦眼露难色的摇头,心间狐疑的打量祭台之上的秦婵,亦不知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此时太阴祭司面露满意出声:“陛下,此乃仙雀,能识忠奸,古王朝曾有一太虚大祭司习施展此术,祥瑞之兆。”

  若非太阴祭司实在不善音律,否则亦不会让给秦婵来主持元日祭祀。

  闻声,太阴祭司暗惊,这得花费多少年心思才能训练如此地步!

  话语间,满天飞舞着密密麻麻的雀鸟,它们犹如感应般,聚集祭坛上空,随即齐齐跃入一处。

  祭坛祭祀高台隔断观祭区与献祭区,其中一方是用来呈放献祭神灵之物。

  突兀惨叫之声骤然响起,其间仿佛遭遇恶鬼一般惊恐绝望,让张琬顿时抽离出先前对天籁之音的痴迷赞叹。

  元日祭祀会向神灵献祭本年的王朝犯人,所以这不是一场歌舞升平的宴会表演,而是一场展示祭祀的行刑。

  祭台之上的清幽笛声未停,坏女人孤身独立,好似全然不曾听闻哀嚎。

  这一刻与其说是仙人,倒更像罗刹。

  张琬鼻尖嗅到浓郁鲜血腥味,面色微变,视线亦不再仰望高处的坏女人,心间不适。

  夜色中的雀鸟餍足的盘旋离去时,隐隐可间锋利的鸟喙残留猩红。

  祭徒动作们往旺盛篝火之中投掷竹节,寂静夜间响起震天动静,爆竹声中本年的元日祭祀亦将结束。

  国都各处府门宅邸亦随之听令焚烧竹节,街道内轰隆声响依次不停。

  张琬看着众人起身恭敬接受祭徒赠送的符结,她们面上无不是敬意与喜色。

  从人群之中穿过的张琬,心里只想找到母亲回府,却不料瞥见祭徒收拾献祭区的尸首,当即面色惨白,失了心神。

  爆竹声中,女帝赏赐不少财物,诸侯王室等人答谢,告离出宫门。

  张亲王见小女依偎身旁,神情厌厌,好似困乏的很,便命车夫加快些行程。

  宫门之外,太阴圣女车马仪仗静候,一巫史上前唤:“亲王,圣女亲制一符结命赠予小王女。”

  闻声,张琬埋头不想去见坏女人,脑袋里那些血腥骨肉画面挥之不去。

  张亲王见此,更是误会小女疲倦,只好出声:“还请见谅,小女实在困顿,不便露面谢礼,来人,收下赠礼。”

  巫史神色略微意外,却也没有多言,将掌中符结交出,侧身退让车马行进,暗想困惑。

  不多时,巫史回到太阴圣女车马仪仗外汇报:“圣女,小王女已经收下符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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