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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帘搅乱投影,张琬不知觉陷入熟睡。
可榻旁无声矗立一道纤长玉身,并未任何动作。
云层月白光辉照落在其周身,试图将那如玉石般面目染上些许柔和,却无法缓和冷冽疏离姿态,反而成为月晕般的寒雾,更添淡漠孤傲。
秦婵垂眸看向恬静睡容的少女,视线落在她随着绵长呼吸微微变化的喉间伤处,心思浮沉。
本以为自己力道控制的极好,没想还是伤了少女肌肤,秦婵有些生气挫败。
那只小兔子满身鲜血的模样历历在目,此后秦婵就再没有饲养过宠物。
秦婵无声凝望少女细微伤处,目光越发深沉灰暗。
假如真不小心毁坏少女,恐怕再难寻到像她这般令自己满意欢喜的人吧。
过去,秦婵曾见过许多豢养的兽物,它们在受伤时会舔shi伤处,互相亦常有的事。
人类常称为舐犊情深,可在秦婵看来,大抵只是唾液具有治疗伤处的药性作用而已。
所以当秦婵看着少女颈部的破损伤处时,才会不自觉的动作。
可是少女身上别处的伤,却一直遮遮掩掩,防备的紧。
这不是秦婵用肉眼所能觉察,因而更是懊恼,自己没能挑选更合适的惩罚
无声喟叹,秦婵偏头取出一些伤药瓶罐,静心等待着少女的熟睡。
终于,少女一如既往热的踢开薄毯时,秦婵知道她彻底放松警惕。
秦婵目光缓缓落在少女纤细身侧的衣带,微微倾身,好似窃贼一般小心动作,神情却又虔诚至极。
夜风拂动水榭外的枝叶沙沙作响,月光照落池面处,散落跃动银光。
水榭地面的纱帘暗影投落,那一截堆叠细软衣带,显得隐秘至极。
天光大亮时,热意袭来,矮榻上醒来的张琬,已然不见坏女人身影。
张琬探手稍稍撑起身,意外的发觉自己的伤好多了,暗自呼出长气,自顾梳洗穿衣。
从内走出的张琬,视线落在堂内静坐饮茶的坏女人,神情微惊!
真稀奇,她今天这么闲嘛?
窗棂处透入的金灿光亮,似云雾流转在坏女人周身,更显光风霁月,灼灼其华。
很快,坏女人目光亦投落而来,神情颇为关切,出声:“伤处还疼么?”
“不疼!”张琬被看的有些别扭,面热的应声,不敢迟疑。
仿佛自己真要说疼,坏女人兴许会想要亲自检查不可!
张琬想想那场面都恨不得立即离开人世。
两人一时对坐无声,张琬看着这熟悉的位置,顿时没了主动出声的任何念头。
水榭堂内安静的只余碗筷碰撞声,张琬羞耻的咬住馅饼,视线下意识瞥向昨日摆放戒尺的长匣。
令人意外,匣子竟然不见了?
还以为自己看花眼的张琬,探目又瞅了瞅,确认无疑,心里松了口气。
如果那戒尺整日放在自己面前,张琬真心觉得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利剑!
不多时,张琬吃饱停筷,今天是祭庙沐浴日,不必去修习。
张琬慢悠悠的喝着茶水,视线看向早就停止用膳的坏女人,她今日似乎真不忙呢。
“昨夜阿贞姐姐不是说观星祭祀吗?”
“嗯,原本是有的,不过后来交付给旁人了。”
所以坏女人是特意为了抓自己?!
张琬有些艰难的咽下茶水,心间后悔提昨夜话题,转而道:“阿贞姐姐前几天一直不见身影,今日怎么不去忙了?”
坏女人翻阅竹简,并未抬眸,有些冷淡的应:“琬儿希望我去忙*吗?”
语出,张琬一时沉默无声,违心的摇头出声:“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真是奇怪,坏女人怎么忽冷忽热的啊?
语落无声,张琬自顾摆弄着笔墨练字,不再多言。
水榭外大片光斑无声的从池面映衬到内里时,微微有些晃眼。
秦婵视线不知何时离开竹简,目光落在少女娇嫩面颊,其间残留未曾褪去的稚童圆润,明眸澄澈干净,已然不复昨夜我见犹怜神态。
可是秦婵脑海里却莫名浮现些许意料之外的画面。
冷月照落少女雪白肌肤透着毫无生气的幽冷,那几抹红似雪中腊梅般的伤痕,醒目而鲜活,都是自己亲手制作的痕迹。
秦婵指腹微蜷缩,触及的不再是如云团般绵软的伤处,而是冷硬的竹简,稍稍回神,眸间显露不解。
自己竟然想要让少女永久的保存那些痕迹,就像是自己给予她独一无二的记号。
这让秦婵有些困惑不解,因而显得更是沉闷。
“哎呀、写错了。”少女忽地溢出懊恼话语,方才召回秦婵飘散的思绪。
张琬随即用竹刀轻轻刮去竹简的墨,忽地听到坏女人悠悠道:“琬儿小心些,可别再被竹刀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