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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程赫东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动作熟稔地把人搂靠在胸前。

  见她正一粒一粒抠着往嘴里放,作势要接过来:“给你剥出来。”

  “不用。”

  许桉意干脆拒绝:“它就是这么长的, 这样吃对它更尊重。”

  相比一大把往嘴里倒, 她还是更喜欢这样吃,奇奇怪怪的癖好。

  程赫东看了眼她被红色石榴汁浸上色的指尖, 蹙了下眉,不是很理解,但也没强求, 抽了张纸巾在她手边垫着。

  这个季节这边的石榴颗粒又红又饱满, 汁水充盈还特别甜, 是小拾下午给她的, 可能又是村里哪处的石榴树上摘的, 反正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许桉意吃着还不忘惦记程赫东,大方地掰了一半给他。

  “你吃。”程赫东推着她的手,他吃不惯石榴,倒也不是说麻烦, 单纯就是对那个味道喜欢不起来。

  被委婉拒绝,许桉意也没说什么,收回到自己手里。须臾后,又剥了两颗红透的石榴籽递到程赫东嘴边,顺手似的。

  结果程赫东这人低了个头,把那两颗卷走了。

  许桉意指尖微微濡湿,抬着视线看他:“你怎么又吃了?”

  “你送嘴边的不好拒绝。”

  许桉意合理怀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吃就吃了,为什么她的指尖被含湿了!

  盯着带着些许水渍的指尖,头顶的声音传来,问:“还给吗?”

  许桉意二话不说捏着纸故意地擦给他看,语气果断:“不给了。”

  程赫东胸腔里带出来一阵轻笑。

  本来老老实实趴在一旁睡觉的吠吠听见动静,摇着尾巴挤到沙发和桌子中间,眼睛水润水润地看着许桉意手里那个红石榴,想吃的欲望都表现在了脸上。

  “它不可以吃吧。”许桉意问。

  没见过小狗吃石榴的。

  程赫东缓声回答:“不能。”

  “去年不知道在哪偷吃了一个,连皮带肉吃完,全吐房间里了。”

  现在想起来这事,程赫东还是很嫌弃,虽说是自己亲儿子,但收拾它的污秽物,也是格外磨人耐心。

  许桉意脑子瞬间有了那个画面,没忍住笑了笑,无奈地对着吠吠道:“你爸不让你吃,你还是馋着吧。”

  兴许是听懂了什么词,吠吠朝着程赫东“汪”了一声。

  这人表情淡淡,话语特无情:“叫吧,叫也不能吃。”

  多功能厅的氛围溢着温馨,不免让人沉沦。

  许桉意恍惚地又想起来白天和钟阿奶的对话。

  其实对她来说,身边的人只要是程赫东,她似乎都会被置于一个舒适的环境,这是她从程赫东身上感知到的独有的安心的力量。

  不知不觉中,性格上的裂缝静静被修补,许桉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翌日一大早,阳光从窗帘里透进来,许桉意被嗡嗡振动的手机吵醒,意识不清醒地从床上坐起来,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京溪的房东打来的。

  她在京溪租的房子是一个退休阿姨的,平时除了微信上交房租也没过多交流,眼下突然打过来电话,不会无缘无故。

  许桉意困惑地皱着眉,接了起来。

  到底还是有事。

  房东说自家儿子结婚买新房着急凑钱,这个月要装修她住的那套房子准备卖出去,还委婉地表达让她这周内搬出去的意思。

  电话那头的房东的语气透着歉意,知道自己的做法算是遵守合同,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甚至还说要把之前她住的两个月房租也退还给她。

  许桉意本来就是不擅长与人理论争执的性子,房东态度又很缓和,她也不想让人为难,耽误人家结婚的好事,索性应了下来,说会尽快搬走。

  挂完电话,许桉意搓了搓脸,眼尾耷拉着表情忧愁。

  京溪的房子是多,但合适的也是靠慢慢遇,再加上她是个尤其讨厌变动的人,这事儿对她来说算是个坏事了。

  坐在床上清醒了会儿,许桉意点开购票软件,买了张明天回京溪的火车票。

  快速地收拾完自己下楼,程赫东已经把早饭做好摆在餐桌上了,这会儿正给吠吠换着水。

  见她下来,招呼着她先吃饭,自己洗了个手才又坐到她对面。

  因为早上那一遭事,许桉意心里一直纠结着要怎么开口告诉程赫东自己得回京溪一趟,毕竟她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不走了。

  虽事出有因,但变卦这么快,到底是有点儿没品。

  兴许是脸上纠结的表情太明显,程赫东先开了口问她:“怎么了?”

  许桉意眉间轻拧,时刻关注着面前人的表情,顿了半天,睫毛眨了眨才缓慢地应答:“那个、我得回一趟京溪。”

  这话一落,程赫东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很快被他敛了下来,语气沉缓:“出什么事了?”

  “京溪租的房子,房东临时要用,我得回去找房子搬个家。”许桉意简明地说了原因。

  “我陪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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