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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她操控着系统掉头就走。
陆祈宁见状,大步流星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她看着那双澄亮的皮鞋,慢慢抬眸,撞入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一字一句:“陆祈宁,你要想我死你就直说,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刚来瑞士的时候,那么痛苦,我是拿枪对准你很多次,可是你仔细想想,我到底是对准你多,还是对准我自己多……如果真有子弹的话,我第一个射杀的人,就会是我自己。”
陆祈宁听到这话,浑身猛地一颤。
本来到喉咙的话,一下子卡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胸口更像是中了一枪,从胸膛前直接穿透,鲜血淋漓。
他一下子就蹲了下来,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那把枪,还给我。”
梁西月没说话。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看得他心疼又难受,内疚横生。
他把上膛的手枪扔到一边,站起身来推着她往餐厅里走,边走边说:“吃饭,我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不想吃。”她闷闷地说,“没胃口。”
“吃点。”他说,“吃一点,我就不阻止你跟Tate见面了。”
梁西月到底是没吃。
哭了十几分钟就让salah和hassan扶她去楼上睡觉,任凭陆祈宁怎么哄,她都不肯吃一口。
后来陆祈宁取走了她那把枪和那枚藏在床头柜下的子弹,甚至把庄园里所有的枪支都做了处理,也不怎么阻止她跟Tate往来了。
可即便如此,两人的关系就像是横跨在大峡谷的两座山头,隔得很近,但中间是万丈深渊,谁也不敢再贸然走近一步。
九月底,梁西月再次复诊,陆祈宁作为她的监护人,跟主治医生聊接下来的康复训练计划,沟通中,医生告诉陆祈*宁,梁西月有望在未来一年内恢复行走能力,两年内达到没出事之前的正常水平。听到这个消息时,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梁西月,双眼无神,怔怔望着医生发呆。
陆祈宁站在她的身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恭喜啊,熬过来了。”
梁西月沉默了很久。
她比谁都明白,这句‘恭喜’和‘熬过来’的含义有多重。
那时,她跟陆祈宁的关系很僵,上次吵架后,他们没再说过话。
而那天,她又像之前那样,用头去蹭了蹭他的掌心,呢喃道:“我想吃面。”
像小猫。
用骄傲的爪子撕开了僵局。
“我叫厨师做。”
“我要吃你做的。”
陆祈宁低头看她,乖巧的垂着头,像个小孩一样坐在轮椅上。
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看过他食物中毒,还非要吃他做的面。
无可奈何,只能回家现学。
厨师在旁边做。
他就在另外一口锅里跟着做,确保每一步操作都准确无误。
最后做了一碗长寿面。
不做别的,做这个也是有寓意的,快到梁西月的生日了。
往年生日,都是宋霄送什么,他跟着随份子,心意跟上了,心思跟不上,宋霄说他花钱大大方方,到花心思的时候就吝啬得跟什么似的,送礼物都随份子,没听说过。
看着她一口一口吃着面,他问道:“马上20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梁西月抬头看他,“你会送?”
她把一口面吃进嘴里,嘟囔着说:“我还以为你忘了,或者跟以前一样送钱呢。”
陆祈宁咳嗽一声,“你先说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她摇头,“要个蛋糕吧。”
“就这样?”
“你觉得很简单吗?我去年就没吃蛋糕,宋霄送的我都扔了,我今年就想吃个蛋糕。”
“那我送你,你不会也给扔了吧?”
她停顿一下,看着他说:“我会全吃完。”
陆祈宁抽着烟,猩红烟头的灰烬往下掉,落在了大腿上,灼烧出零星的痕迹,他也没反应过来,看了她好几秒钟后,才说:“梁西月,你挺——”
挺撩他的。
他拍了拍大腿上的灰烬,继续把烟头往嘴里塞,说道:“记住了,蛋糕。”
“还要一双高跟鞋。”
人生中的第一双高跟鞋也被她扔了。
她还想要一双。
等真正能走了,一定要穿着走一圈。
“好,还有吗?”
“没了。”
平平淡淡才是福。
这一句话,她比谁都清楚深刻的认识,再多的华丽也比不过健康二字。
十月十号。
陆祈宁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