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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拉没有想要如何安抚,就听见面具下传来一声冷笑,布拉姆斯剐下手臂上套着的兔毛线团,面无表情地扔进芙洛拉怀里,大步离开密室。

  ……小狗又生气了。

  平日里不管自己怎么折腾他,又或者是故意提出一些明显是刁难人的要求,布拉姆斯都一脸傻乎乎的答应,从来不会表达出任何不满,简直比圣诞老人还好脾气。

  可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逆鳞。

  对于布拉姆斯来说,唯二不可碰触的,一个是在他面前表现出对旁人(狗)的喜爱,另一个……就是表现出自己要离开。

  芙洛拉也不想反复给对方希望,又反复用同一件事刺伤他,但是……是乐团首席啊!

  那是自己自小的心愿!可以说,自从她加入乐团之后,每一次演出,每一刻努力,都是为了这一个目标在奋斗!

  因为车祸的关系,她一度失落了许久,甚至觉得人生都和伦敦的天空一样变得灰暗无光,如今峰回路转,巨大的馅饼砸落到自己眼前,难道要她绕道而行吗?!

  因为布拉姆斯的中途离开,兔毛线团乱的更加彻底,毫无头绪的画面刺进芙洛拉眼中,只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也没心思继续整理了,起身走到稍微宽敞些的工作台旁,重新听了一遍团长的语音信息,片刻之后,她有了决定。

  芙洛拉一手按着通话键录制语音信息,另一只手则无聊地拨弄着工作台上的各种小玩意儿。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是一对黏土?陶瓷?芙洛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材质的、尚未完全完成的小人偶摆件。

  这两只正在亲亲的小人偶中,女孩的造型明显是按照自己的模样设计制作的,连脖子上的绿宝石项链都雕刻得极为精细。而男生人偶嘛……在带着布拉姆斯的标志性面具的同时,竟然还长着狗耳朵和狗尾巴!

  哦豁,小狗对自己的家庭地位还真是非常清楚呢。

  也不枉自己决定为了他信守承诺,打算告诉乐团团长,她要一直等到希尔谢夫妇回家后再前往伦敦。

  芙洛拉一边把玩着亲亲人偶,一边录音,声音中也不自然的沾染了些甜蜜的笑意。

  她发送完毕,又觉得这样会不会不太正式,正准备撤回重说,却看到屏幕上刺眼的感叹号。

  芙洛拉:?

  第一个念头就是团长太久等不到自己的回复,恼羞成怒把自己拉黑了,但她又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团长还等着自己挽回赞助商,就算内心对她不满,至少也会做做面子功夫。

  把上面的念头赶出脑海,芙洛拉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信号:很好,又变成零了。

  她蹲下//身,检查网线接口:接口到是没问题,只是网线本身松松垮垮,轻轻一扯,就扯出了断裂的地方。

  不仅网线被扯断了,这一次就连电话线也没有幸免。

  芙洛拉:“……”

  这一次,她在猜测罪魁祸首的游戏里打出了0.01秒的好成绩。

  小伙纸,可真有你的啊。每天在家里跟她斗智斗勇呢!

  耍心眼是吧?这一次被她逮到之后她一定要狠狠地揪布拉姆斯的狗耳朵!

  只是让芙洛拉没有想到的是,布拉姆斯似乎就此人间蒸发了。

  准确的说,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再度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布拉姆斯宛如幽灵一般穿梭在豪宅内部,他依然会给芙洛拉准备好各种美食,为她整理房间,烧好热水,却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一连过了好几天,芙洛拉的气早就消了,他还在乐此不疲地和她玩躲猫猫的游戏。

  他真的变成了童话故事中的小精灵,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主人面前。

  甚至有一次,芙洛拉明明听到厨房内有动静,快步冲过去,却只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和清洗到一半的蔬菜。

  芙洛拉又好气又好笑,她叉着腰,站在厨房里环顾一周。

  视线范围内看不到布拉姆斯,但空气中的甘苔调香气一点都没有散去,她也依然能隐隐感觉到窥视的视线——臭小狗根本就没走!

  每走就好办,不然真让她扯着嗓子吆喝她还没那么大音量呢。

  “我要是一直都不走,今晚你是不是就不出来做饭了?这么冷的水,让主人自己洗菜是吧?布布,我的手是要弹钢琴的。”

  芙洛拉理直气壮地指责一通,话音刚落,又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比起她,布拉姆斯是更有才华的钢琴家,他的双手同样重要、珍贵,可是他却愿意为她包揽所有家务。

  糟了,又想原谅小狗了。

  芙洛拉清了清嗓子,暂时压下心中的愧疚情绪,打算先威逼利诱把小狗骗出来再说。

  “你总是说我在骗你,你又何尝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呢,希尔谢夫人离开的当天我们约定了什么?‘加强沟通’,这句话我对你说过不止一次,可你每次都让我失望。”

  “你是青春疼痛文学看多了,还是没有长嘴?哑巴了?受了伤就暗自神伤,找地地方躲起来是吧?是准备等我离开了再上演幡然醒悟后悔终生的戏码?”

  “嘴巴被面具遮住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吗?这么些天,你有观察到我表现出任何要离开的迹象吗?我就这么没办法给你安全感?如果你真这么看我,那我不如真走了算了,反正我看你这些天一个人也过得挺好。”

  芙洛拉从口袋中掏出一件物品往餐桌上一放:“临别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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