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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没几日隆科多府上就送来了帖子。

  觉罗氏收到了这帖子,是愁眉不展:“……这帖子是李夫人差人送来的,直说无论如何我们务必要到场,我是不想去的,且不说隆科多如今不仅担着步军统领一职,前些日子还被皇上加封吏部尚书,就说那位李夫人,却是个记仇的,若是不去,怕是不大好。”

  “可若是去了,难免又要与众人打交道。”

  年珠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忙道:“额娘,怎么能不去呢!当然要去呀!”

  她挽住觉罗氏的胳膊,道:“我都好些日子没出门呢,您带我出门见识见识吧!”

  “况且我这次从四川回来,还带了个宝贝,这下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你呀,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就知道撒娇!”觉罗氏是哭笑不得,但她很快察觉不对,低声道,“不过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做这等阿谀拍马之事吗?如今怎么……”

  年珠笑道:“额娘,这您就不懂了。如今京城这局势,咱们不冒尖,但也不能落人身后,这人人都送礼,都与那位隆科多攀交情,若咱们家不去不送礼,人家以为咱们家瞧不起他怎么办?”

  “连皇上都对他尊敬有加,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觉罗氏只觉这话很有道理。

  到了隆科多寿宴这一日,年珠早早就陪在觉罗氏身边登门拜访。

  自隆科多发妻赫舍里氏去世后,他就没有再娶,如今佟佳府上所有大事小事都是他的爱妾李四儿说了算。

  年珠母女刚登门,李四儿就迎了出来。

  “哎呀,姐姐,你可算来了。”

  “前几日送帖子的嬷嬷登门年家后说你身子不适,只怕是不能来了。”

  她不仅嗓门大,更是衣衫华贵,身上穿的是掺着金丝的香云纱,手上戴的是镶宝石的牡丹纹金镯,镯子上镶的宝石一个个足有鸽子蛋大小……就差将“老娘有钱”四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觉罗氏微微含笑,道:“我们家二爷与统领大人乃同僚,统领大人过寿,二爷不能回京,我怎么着都要替二爷走这样一趟的。”

  李四儿眉目间的神色是愈发骄傲,只想着纵然京中不少人想着走年家的路子又如何?到了他们跟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她俨然一派正牌夫人的架势,与觉罗氏寒暄几句后,就去招待别的女眷了。

  年珠是第一次来佟佳府上,与觉罗氏说了一声后,便在花园子闲逛起来。

  虽说隆科多的府邸略逊于年羹尧的总督府,但这里可是京城,这宅院比当初的太子府都要强上许多,她只觉隆科多已将自己当成了皇上登基的大功臣。

  有美景在前,她便漫无目的欣赏起来。

  只是刚行至转弯处,她竟看到了八福晋。

  哦,不,现在应该是廉亲王福晋。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见面,四目相对时,皆是微微一愣。

  还是年珠反应快些,俯身道:“见过廉亲王福晋。”

  “好孩子,起来吧。”廉亲王福晋一把就将年珠,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客气的。”

  年珠这才发现比起几年前,廉亲王福晋憔悴了不少,像老了十岁不说,眼下更是一片乌青。

  她一向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但如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廉亲王一家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她是知道的,若不然,廉亲王福晋也就不会在这儿独自逛园子呢。

  她之所以独自闲逛,是因那些女眷过于呱噪。

  廉亲王福晋之所以独自闲逛,则是因为无人敢搭理她。

  “年七格格,既然咱们都闲来无事,不如一并逛逛园子吧?”廉亲王福晋主动邀约,低声道,“只是不知年七格格愿不愿意。”

  年珠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纵然盛夏已过,但仍带着几分暑气,可佟佳府上却处处皆是景致,微风徐徐吹来,掺着些许凉意,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廉亲王福晋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好一会后才开口道:“想必以年七格格的聪明才智,应该也能猜到佟佳一族并未给我下帖子,而是我自己巴巴过来的。”

  “如今贝勒爷虽被封为了亲王,但谁人都知道如今我们一家是四面楚歌、荆棘塞途,我原想着隆科多大人与贝勒爷之间有几分交情,今日过来请那位李夫人在隆科多大人跟前美言几句,谁知……我话还没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那些福晋夫人们见状,更是恨不得绕我而行,我只能独自前来逛花园子。”

  “想必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个亲王福晋落得我这般凄惨的境地。”

  话到了最后,她的声音中已带着哽咽,眼眶微红,却是强撑着不叫眼泪掉下来:“年七格格,你向来聪明过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怎么样才能保住贝勒爷的性命。”

  直至如今,她对廉亲王的称呼仍是“贝勒爷”,而非“王爷”,她是打从心底抗拒皇上的恩赐。

  “福晋。”年珠摇摇头,低声道,“您并没有开口询问如何保住权势与富贵,只求保住廉亲王的性命,想来已知道这是不大可能之事。”

  比起屈辱的活着,许多人宁愿选择有尊严的死去,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根本不给廉亲王一家选择的余地。

  看似皇恩浩荡,实则一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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