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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能有资格与皇上下棋,还能叫皇上喜欢与他下棋,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一个时辰后。

  誠郡王就输给了皇上。

  以极微弱的悬殊。

  纵然皇上已看出誠郡王的刻意避让,但仍觉得心情大好:“……都说长江前浪推后浪,你下棋的水平是愈发精进了,再过几年,只怕朕不是你的对手。”

  说话间,他已经抬手拍拍誠郡王的肩膀道:“以后闲来无事时常进宫陪朕下下棋。”

  誠郡王正色应是。

  皇上虽觉得意犹未尽,但因公务繁忙,也只能暂且先去处理公务。

  当然,誠郡王离开之前,他不忘赏下许多东西。

  皇上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一直到了深夜,这才有了停歇的意思。

  今日御膳房送上的宵夜有一道做成白菜形状的饺子,一个个饺子虽只有拇指大小,但白梗绿叶,做得是惟妙惟肖,像真的似的。

  皇上见状,不由多吃了两个,更是问道:“这饺子可是珠珠的主意?”

  “皇上当真是料事如神。”苏培盛含笑道,“前两日年七格格吩咐翊坤宫的小厨房做了这道翡翠小饺,皇贵妃娘娘吃着觉得好,便叫御膳房也备着。”

  “这绿色的面皮是用菜汁做的,里头的馅料用的则是三鲜馅,鲜嫩嫩的河虾、嫩油油的荠菜……要多鲜就有多鲜,就连这汤底也是足足用鸡架和大骨足足熬了五六个时辰,不仅好看,更是好吃。”

  “说是向来挑嘴的四阿哥一次都能吃上一大碗呢,至于五阿哥和六阿哥,那就更不必说了……”

  苏培盛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他能陪在皇上身边几十年屹立不倒,足见他的过人之处——皇上虽是天子,却也是凡体肉身,很多时候也喜欢听听这些家常话的。

  皇上不免又多用了几个翡翠小饺,便吩咐道:“明日将这翡翠小饺送一碗去慈宁宫吧。”

  “对了,还有誠郡王府,也送一碗吧。”

  各府向来不缺这样一碗吃食的,重要的是皇上的态度。

  苏培盛轻声应是。

  他正欲下去时,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正打算起身下去歇息的皇上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来,直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在朕跟前,不必吞吞吐吐。”

  苏培盛连声道:“奴才自是万事不敢欺瞒皇上,只是方才奴才听您说起誠郡王,想起今日发生的一桩事来。”

  “何事?”皇上道。

  苏培盛便将张起鳞今日看到年珠与誠郡王说话一事道了出来,最后更是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奴才知道纵然您嘴上没说,实则心里却对年七格格与誠郡王的亲事很是上心,奴才虽是个阉人,却也知道‘缘分’二字是如何写的,誠郡王对年七格格有救命之恩,两人又是熟识,想来是有些缘分的。”

  他这话尚未说完,就瞧见皇上脸色微变,忙跪地掴起巴掌来:“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多嘴了。”

  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只淡淡道:“起来吧。”

  说着,他冷冷看了眼苏培盛,道:“你须记着,这等事不是你能多言的。”

  “若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苏培盛连声应是。

  因如今时候不早,皇上又因公务伤神,便歇在了乾清宫。

  苏培盛一直等着皇上歇下后,仍觉得心有余悸,对着张起鳞吩咐道:“去,你去说一声,就说今日事情已经办妥了。”

  他自小陪在皇上身边,虽说伴君如伴虎,但这世上少有人比他更了解皇上,他相信,皇上已将他今日说的誠郡王与年珠的亲事听进去了。

  ***

  一连几日,誠郡王并未再进宫。

  年珠这才从年若兰的嘴里知晓这人先行李卫一步去了浙江。

  年珠只觉得怪可惜的。

  若那日她的语速再快些,大概就来得及与誠郡王赔不是了,而不是话说到一半人被叫走了,叫人抓心挠肝的。

  年珠心中喟叹一声,便转而忙活起为李卫送行一事。

  早在许久之前,皇上就已下令封李卫为浙江巡抚。

  若换在先帝在世时,这旨意一下,定有人会唧唧歪歪说个不停。

  一来李卫走的并非正统路子入仕。

  二来李卫胸中并无多少墨水,好些字都认不全。

  三来则是李卫过于耿直,太过直率。

  但朝中大臣已见识过皇上的铁血手腕,谁敢说李卫坏话,敢说李卫没本事?别说当众不敢说,甚至连私下议论几句都不敢,顶多也就背后嘟囔几句罢了。

  到了李卫离京那日。

  年珠出宫了一趟。

  她身下坐着一辆马车,身后还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辆马车,甚至比李卫的马车都要多。

  因东西过于繁多,年珠到了李家大门时,李卫正与家眷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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