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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吴扎库格格也是有所耳闻的。

  模样出众, 出身不凡,温柔贤淑……仿佛天底下所有形容女子的好词都能堆到她身上。

  这也是为何裕妃明知熹嫔不安好心,却还任由着熹嫔将吴扎库格格往自己宫中带, 身为一个母亲,身为一个盼着儿子成亲多年的母亲,哪里舍得放过这样一个好姑娘?

  据说当日熹嫔带着吴扎库格格前去给裕妃请安时,裕妃是眼前一亮。

  吴扎库格格虽是满族姑娘,性子飒爽的同时却不失温柔小意, 温柔小意的同时却又不卑不亢……不仅裕妃喜欢, 只怕天底下不少人都喜欢。

  以至于到了吴扎库格格离开时,裕妃更是邀了她下次再进宫坐坐。

  说白了, 就是想给弘昼与吴扎库格格创造见面的机会。

  年珠隐约能够窥见裕妃眼中的期待, 笑道:“裕妃娘娘您客气了, 沛儿是个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姑娘, 知道进退,性情耿直, 她定不会将此事记挂于心上的。”

  “若有了机会,等着沛儿再进宫时给您请安。”

  因弘昼的关系,裕妃对年珠的印象也不错,姑娘是好姑娘,正因是个头脑清醒的好姑娘, 所以瞧不上她儿子也是常事。

  谁知她正欲接话时,下一刻却听到熹嫔道:“年七格格这话说的本宫不赞同,并非性情洒脱,不拘小节就是好姑娘, 单一点她出身汉军旗,在京城中就算不上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姑娘。”

  虽说满人入关多年, 先帝不知道多少次说过满汉一家亲,但说归说,满人的身份比起汉人来还是高上一大截。

  即便皇上这样喜欢年若兰,但因年若兰出身的关系,也只封年若兰当皇贵妃,且年若兰只能当一辈子的皇贵妃。

  “况且,我听说这位岳姑娘乃丧母长女,从小跟在祖母身边长大。”

  “偏偏那位祖母还是续弦,纵然本心不坏,但如何会真心实意教导旁人的孙女……”

  丧母长女不可娶,这是不少人认定的事儿。

  裕妃听着听着,好像也琢磨出不对劲来。

  这两人一人推崇吴扎库格格,一人推崇岳沛儿,好像都有给弘昼说亲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是不是得问过她这个额娘的意思?

  年珠见熹嫔一个当额娘的人竟这样中伤污蔑岳沛儿,自也不会善罢甘休:“熹嫔娘娘这话说的我不认同,吴扎库格格虽好,却也不代表沛儿不好。”

  “沛儿出身汉军旗又如何?难道这汉军旗的姑娘就比不上满军旗的姑娘?这话,连先帝与皇上都不敢说,没想到到了熹嫔娘娘嘴里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笑看着熹嫔,轻声道:“熹嫔娘娘,连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若您这话传到前朝,不知伤了多少大臣的心……”

  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裕妃愈发觉得不对,连忙道:“叫本宫说啊,吴扎库格格也好,还是岳姑娘也好,都是好姑娘。”

  “这天底下的姑娘是各有各的好,个个都是极好的,若这样拿来互相比较,可真是作贱了这样的好姑娘。”

  不明所以的裕妃之所以能安然无恙从雍亲王府走到紫禁城,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如今见年若兰仍在里间侍奉着皇太后吃药,忙道:“本宫体胖,向来是最怕热的,近来天气炎热,本宫在太阳下多走几步路就满身是汗,就先回去了。”

  她像是脚底抹油似的,很快就走了。

  裕妃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将弘昼喊过来。

  毕竟弘昼如今一不用上学,二没有领差事,就是一闲散人员,往日向来是随叫随到。

  但今日,没多久就有小太监前来传话,直说五阿哥正忙着。

  正忙着?

  这人有什么可忙的?

  殊不知,此时的弘昼是真的忙。

  当日年珠虽誊抄了叫花鸡的方子给他,却是将蘸水的方子给忘了,这吃叫花鸡不配蘸水,就像万物失去了灵魂,还有什么吃头?

  但他也深知流言蜚语烦人的道理,便趁着年珠与年若兰一起去慈宁宫的空当,像做贼似的偷偷摸到了翊坤宫。

  他找到了秦嬷嬷,开始打听起那蘸水到底是怎么做的。

  可秦嬷嬷却是年若兰身边的人,如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年若兰与年若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自是一问三不知:“……奴婢也听七格格说起过那叫花鸡的,说是味道极好,就连六阿哥都整日闹着想吃。”

  “不过至于这蘸水方子,奴婢还真不知道。”

  说着,她笑了笑道:“七格格一向不小气,想来近来是因为事忙,所以忘了这蘸水方子,等七格格回来后,奴婢与她说一声,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事,将方子写好了,奴婢定第一时间差人给您送去。”

  弘昼很快抓住了其中关键的字眼。

  “为何要过几日?”

  “她从前不是常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吗?”

  “难道如今有什么事比我吃饭还重要?”

  “这事儿啊,自然是比吃饭要重要多了。”秦嬷嬷接话道。

  弘昼不免好奇,连连追问。

  可他越是追问,秦嬷嬷越是吞吞吐吐,直说这等事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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