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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页,穿着本科学士服的沈鹤眠高瘦挺拔,怀里捧着一束花,没什么表情,锋利冷峻,像一块经久冷冻的冰。
南陆把这张照片抽出来,不知为什么有些遗憾,如果这时候认识他就好了,她可以往他宽松的衣服里塞进去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难以保持冷酷,身体发软,染上绯色,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求救地望着自己。
她将画册合上,又翻了翻其他地方,都很正常,抽屉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玩具。
书架最上层有一个盒子,南陆爬上去打开,一沓凌乱的草稿纸,目测是自己高中时期扔掉的随笔。
她在那里勾勾画画,计划着如何把花心萝卜逼迫到无路可退。
另外一边是一沓信封,随意拆开一封,就是让人感觉不适的爱慕之语,言辞露骨,类似于她没戳破他时,他在小号上的疯言疯语。
但越往下拆,越纯情。
“喜欢”两个字,笔画都在颤抖。
按照日期的话,中间少了一封。
信封底下有一个日记本。正经人一般不写日记,变态就不一样了。
南陆也写日记,不过锁在了抽屉里,她怕自己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被家人看到拿出来批判。
沈鹤眠应当也是,他锁在密闭的箱子里,只不过这锁是密码锁,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南陆找寻着他喜欢自己的契机,却意外地先发现了自己年少时爱宠的死因。
【她说我不应该怕蛇。对于蛇而言,即便是人类幼崽,也是无可比拟的庞然大物,一只脚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它碾成肉泥。
她告诉我蛇七寸的位置。
那条蛇很会装乖,我单独去看它时,它就没有那么温顺,朝我龇牙咧嘴吐着蛇信,趁我不注意试图攻击我。
我砍下了它的头,它的尾巴还在抽搐。
我确实不应该怕蛇,我可以轻易找到它的七寸,而它难以察觉我的弱点。】
【她喜欢看老鼠被蛇追得乱窜的场景,所以我想,就算那条讨厌的蛇死掉,她也不会难过。
但我不太确定。晚上我和她一起去,她只找到了蛇的尾巴,盯着看了很久。
她说心情真糟糕。
我好像做错了。】
南陆记忆中的少年性格软弱、可怜兮兮,却不想,他是自己之后梦魇的罪魁祸首。
她朝前翻了翻,才发现沈鹤眠一开始找自己是为了报当年的撕画之仇。他记性好,报复心强,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但没想到南陆把他当做了一类人,态度意外的亲切和善。
可惜,蛇死掉后,南陆就再没去过那个树林,树林里只剩下他自己,和蛇的坟包。
缺失的那封告白信在高一时递给了南陆,【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等到的会是拒绝,但我还是存了百分之一的侥幸。她接了信封,我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她没有拆,揉成一团,扔进下水道,说,抱歉啊,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以为,她发现了我的错误行为。
但好像没有,她只是单纯觉得我恶心。】
有这回事吗?高中时期,经过父母和妹妹的谆谆教诲,南陆一般不会对正常人说这么重的话,她一定是觉得沈鹤眠做错了什么事。
是什么呢?是他对待女孩子的告白太草率?拒绝得太过冷酷?还是他伤害了什么人?对老师不够恭敬?被当时的她判定为需要给予小小惩罚的人。
时间太久,不得而知。
沈鹤眠少年老成,南陆读着读着觉得那不像一个孩子会写出来的语言,直白得要勾出肉带出血一样。连爸爸偷腥、妈妈杀人这样的事也表述地平平淡淡。
她翻到后面,最后一篇,是在两三个月前。
【她要给我奖励。
我的纸条落在了隔壁楼层的房顶,只花费了两个半小时,我就找到了它。这不是有缘又是什么呢?
上面的唇印不太清晰了,染上了些灰尘,真可惜,我应该再早一点找到它。
想把它吞进喉咙,又有点不舍得,舔了两下,有一点点的甜味,可能是口红的味道,也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味道。
天很黑,楼上风很大。我坐在那里,感觉心脏跳得要炸了,涨得又酸又疼。这一生大概不会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
我希望时间永远的停留这一刻。
至少我的时间可以永远留在这一刻。
如果我的眼镜还在,或许我能看到底下的楼层附带有天台。但它在寻找过程中丢了。
我从楼顶跳了下去,然后摔在底下凌乱的杂物堆里。天台的主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吓了一跳,出来问我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胳膊断了。
命还在。】
握着笔记本的手难以控制的抖了起来,南陆试图控制它,但书还是从手掌里滑落,摔在了地上。
恰巧门开了。
沈鹤眠走过来,捡起日记翻了一眼,递给她,温声询问,“看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