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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庭深面无表情, 声音也很平静, 这意味着他真的生气了。

  “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让他滚出国内,我不追究。”

  “……我, 他……唉。”

  会议近三个小时, 瑜市的天晚的快, 白日蔚蓝的天空夜幕低垂,交错的霓虹灯将瑜市点缀地像一颗深海中的宝石。

  温瑜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着了,呼吸安宁。他将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关于爱情,霍庭深没有任何期待。

  在他的印象里, 爱情阴森、血腥、偏执、脆弱。像深夜里一朵飘零的白色纸花,落在地上化作血红的水。

  真心相待的兄弟因为爱情和他反目,为了诋毁他在那女孩心中的形象,不惜把他的诊断报告偷出来撒地满楼都是。

  那时他们三个一起在国外留学,之间没有任何秘密。霍启安冲动地把他揍得满身是血。霍庭深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只是隐约的对友谊感到失望。

  鸽子收翅的影子落在墙上,秦峥跪在他面前,被火灼烧的半张脸在阴暗的楼道内看上去诡异可怖,“我求求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家人无关,求你放过他们。”

  霍庭深懒散地插着兜,问他,“你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家人?”

  霍启安忍受不了,他比霍庭深还要珍重这段友谊,无法接受秦峥的背叛,攥着他的领口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蠢货,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他大爷的还算人吗?

  如果没有我们,你早被人打死了!”

  秦峥闻言愣住,继而哈哈大笑,“看吧,我早知如此,终于说出来了吧。

  他起身,目光阴鸷,一字一句,“我的恩人们。”

  霍庭深拧眉,霍启安说那话完全是气昏了头,他们从未以恩人自居。

  秦峥显得疯癫,“你们有把我当朋友吗?你们不过把我当下人、喽啰、使唤的一条狗。”

  霍启安手气得发抖,不敢置信,反问道,“我们把你当狗?把你当狗的是我们吗?”

  可秦峥听不进去,他只阴沉地把视线移到霍庭深身上,霍庭深冷淡的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他感到愤怒。

  “真是绝情啊霍庭深。好啊,那你去找秦家的事,那你去把整个秦家杀光烧光!让他们破产!让他们每个人都如同我一样苟延残喘!”

  他彻底疯了,用力嘶吼,将霍启安推到地上,憎恶道,“你的眼神,你们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他捂住脸上的疤,“只有她不一样。”

  “你们不懂,你们不会懂的。我看见她,就感觉好像到了春天,我听见风琴声,我闻到白玫瑰的花香。”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尝到爱情的滋味。”

  霍庭深的记忆里没有太多那女孩的影像,只记得金发碧眼,对每个人都很热情。拒绝她后,她也只是笑着表示不在意。

  前不久,那女孩因为家里的事休学回了她的国家,而秦峥他们也即将毕业回国。如果没有联系方式,此后他们便要隔着山海,再也见不到了。

  显然,秦峥的确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他愤怒,破罐子破摔,“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你根本连正常男人都不是啊。”

  “哈哈哈霍庭深,你以后会像我一样活着。”

  “骄傲自尊被碾碎,每个人都会嘲笑你可怜你。你也不是神,你没那么完美无缺。”

  他留下这句诅咒,在深夜,从教学楼一跃而下,变成了一滩行道树旁的肮脏血污。

  第二天霍庭深两人到那时,那里只剩一片染血的衬衫布条,被草缠着,在风里飞舞。

  霍启安说,“这就是爱情吗?让人变得狭隘自私,鬼蒙眼睛一样。这样的爱情我宁可不要。”

  霍庭深也不清楚,他无法给出回答。

  得知事情原委,秦家的人甚至不愿意过来收尸,霍启安抱着小小的骨灰坛回国,骂秦峥荒唐。

  明明三个人的友谊长达十年之久,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事,喝了很多酒,一起开怀大笑,一起深夜看电影,还由此发现霍庭深得了病,一起陪他去看病。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为什么就因为所谓的爱情,变成现在这样呢?

  霍庭深觉得他哭的很丢人,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

  但他也一样对爱情没什么好印象。

  他不渴望爱情,也不试图拥有爱情。

  桌面上,静谧的光洒在温瑜脸上,他伸手轻轻抚摸,她似乎醒过来,嘴角梨涡漾起来,声音有点哑,“霍先生……”

  爱情是苍白的。

  而温瑜是彩色的。

  是蔚蓝色的云,是粉嫩嫩的花。

  他情难自禁地感觉到口渴。

  温瑜睁开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开机似的,“霍先生下班了吗?”

  霍庭深点头,抚平那抹躁动,“嗯。”

  恰巧赶上下班时间,霍庭深不由得快走了几步,温瑜跟在后面,小跑了几步搂住他的胳膊,“等等我呀。”

  她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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