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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叔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我也不能让你们伤害三姑娘啊,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三姑娘,放了我孙女,她还小又生着病,经不起折腾啊……」

  盛则宁想起麻叔来到盛府之前就是个拖车运货的,因为家中困难,在街上自卖为奴,苏氏心善,给了他车夫的工作,这些年也算矜矜业业,恪尽职守。

  但是他到底并非家仆出身,无法将她的安危置于首要。

  虽然盛则宁不怪他因为孙女被胁迫而使她陷于为难,但是倘若她此番能脱险,今后也绝不会再用这样的人。

  盛则宁在地板上匀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小口小口地吸入空气,虽然憋得她眼冒金星,可没想到没过多久手脚却能挪动了。

  一般的***都有时效性,这近一个时辰的路程里兴许是那药效要过了?

  盛则宁不由大受鼓舞。

  外面麻叔颠三倒四地求饶无疑也给她拖延了时间,但是那些恶徒的耐心有限,终于忍不了一直看着一名哭哭啼啼的老汉,几人走上前,把他用力压到一边去。

  麻叔挣扎大喊:「三姑娘快跑啊!三姑娘!」

  一人用力掀开车帘,但令他惊奇地是,马车里空无一人。

  第53章闲事

  马车停的位置正好在茂密的灌木丛旁。

  这种灌木的枝叶生得又高又软,盛则宁掀开车底板,埋头就滚了进去。

  折断草枝的簌簌声就像是被风吹过,并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下坡的路她是多数靠滚,十分狼狈。

  好在还算顺遂,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岩石阻拦,她很顺利地滚到了坡下,也暂时远离了魏平的爪牙。

  手脚的知觉逐渐恢复,没过多久她已经能用手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朝着林子里跑去。

  若是搁在以前,这样幽深阴森的林子她绝不敢独自进去。

  现在被逼得狠了,她方觉得鬼有什么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

  盛则宁抽了抽鼻子,心酸地独自排解内心的恐惧,放眼四周。

  树冠浓密的林子里漆黑一片,像一个张着巨口的猛兽,等着吞噬掉闯进的路人。

  盛则宁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

  就好像一叶孤舟,突然驶入了一片陌生的汪洋。

  她惧怕大风大浪,不敢前行。

  这时候一只萤火虫飞过她的鼻端。

  一闪一闪的荧光格外引人瞩目。

  盛则宁想起她一直没能和封砚去成的溪水地。

  这个时节正是萤火虫的季节,那这些萤火虫是溪水地而来的吗?

  反正不知方向,盛则宁干脆跟着那几只萤火虫的身后摸索前进。

  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聚集在一块,仿佛仙女的披帛在空中舞动,幽静却也美好,让盛则宁一时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逃亡。

  但是她忘记了,魏平的爪牙却没放弃抓她。

  不一会身后的动静就大了起来,脚步声急切又迅猛,正在快速逼近。

  盛则宁重新紧张起来,提起裙摆,迅速往林子里穿。

  松软泥泞的土地,潮湿带水的枝芽,都拖累了她的步伐,举步艰难。

  烧得干涩难耐的喉咙和急促地仿佛想要跳出来的心脏都让她无比难受。

  盛则宁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有这样好的体力,仿佛不知疲惫一般往前往前。

  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敢停下。

  「快追!」

  追兵的声音虽然还远,但是也越来越迫近。

  而这个时候,盛则宁眼前却开阔起来,从林子出来,一片河滩在月辉的照耀下仿佛一面银色的镜子。

  荧黄色的萤火虫飞舞在空中,像是星光流泻。

  溪水地波光粼粼,美如仙境。

  盛则宁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心里只有一片绝望。

  此处太过宽敞明亮,到处都只有一些不过半人高的芦苇丛,无法遮蔽躲藏,可要她再跑进林子里那更不可能。

  追兵就在后头,她进去无疑自投罗网。

  可是再往前,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一目了然的平滩,她往哪里跑都于事无补。

  脚步缓了下来,长久奔跑带来的酸疼就袭上了她,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都险些扑到地上。

  冷汗沾湿她苍白的小脸,她抬头望向天上的月弯,仿佛一只引颈受戮的白鸿鹤,脆弱易折。

  出身即在高位,她犹能受到这样明晃晃的迫害,那些地位更低的人呢?

  是不是连最后一声痛呼都无法发出来,就被埋葬在翻滚的红尘里。

  盛则宁重新提起劲,迈开脚,继续往前。

  溪水地的水浅,不过膝盖,她可以淌水过到对岸去,至于对岸有什么,现在的她没有余力去思考。

  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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