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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局为重,早做处理。

  军事之上,早一秒争的就是先机,是胜算。

  可偏偏现在,他的心乱成了一团。

  这时候,花白胡须的兵部尚书提着紫袍,手捏着一本奏章疾步过来,“官家,大事不好了!”

  *

  呜哇——

  孩子的哭啼声十分响亮。

  盛则宁脑壳都给冲得突突直跳。

  谢朝宗没有阻她再次挑帘往外看,不过越看,盛则宁的眉头锁得越紧。

  之前她看见那些流民骨瘦形销、形容枯槁,一副不能久活于世的孱弱,可后面上来几人虽也穿着破烂,脸上黑黄不均,可身形粗旷壮实,一点也不像是饿了一路过来的流民,倒像是什么土匪山贼……

  “不妨事,这些流民一般不敢与我们正面冲突,只要等着他们走过去了,让开了路,我们便能继续赶路。”谢朝宗以为盛则宁是害怕了这些流民。

  他有骏马豪车,随行护卫就有十六名,个个持剑带刀,身手不凡。

  而流民们面黄肌瘦,哪敢与这等贵人正面冲突。

  谢朝宗剥开一个外皮橙红的果子,酸甜的气味顷刻就充斥马车,他笑吟吟道:“这个时节廊州的桔子最是好吃不过,你吃不吃?”

  “不要。”盛则宁还在为被他擅自劫出来而气恼,怎会拜服在一口吃食下。

  不过谢朝宗早已经习惯,盛则宁哪怕对他破口大骂他都能笑吟吟,更何况只是这样的小闹个别扭。

  “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七宝酥,你吃吗?”

  “不要。”

  一连被拒了两次,谢朝宗挑了挑眉,“那你可要橙酿蟹子?”

  盛则宁扭头,眼睛瞪着他:“你还带了橙酿蟹?”

  “没有。”谢朝宗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那你问我要不要?”盛则宁一把火又升了上来,被谢朝宗先掳后戏耍,亏他还笑得出来。

  谢朝宗突然又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在她火气冒出来前,笑道:“你接连两个字、两个字蹦,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多说一句话了。”

  盛则宁用力拍开他的手,又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是不想和你多说,可是外面这些人很可疑,你们最好不要太懈于防备了。”

  盛则宁担心自己的小命,对于周围出现的异样格外关注。

  “哦?”谢朝宗懒洋洋靠回车壁,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盛则宁气不过,拽住谢朝宗的衣襟,把他漫不经心靠在车壁上的脑袋扯了过来,挑起车帷的一角,“你习过武,仔细看看这群人当中有没有奇怪的人。”

  谢朝宗余光瞄了一脸认真的盛则宁,也认真把脑袋凑到她脸边上,和她一样缩在车窗下,从缝隙往外看,就仿佛回到了儿时,两人一起冒在屏风后,鬼鬼祟祟偷听大人讲事的样子。

  “你说的是那几个个子不高但是骨架倒是很结实的汉子吧?”

  谢朝宗的眼力不错,一下揪出了那些可疑的人。

  “若如你所说这些人是从鸿雁关而来,路途遥远,其他人都骨瘦如豺,他们这几十个人若说没有一天两斤肉说不过去吧?”

  “你说的对。”谢朝宗点头,“所以呢?”

  “所以,他们不见得是流民,而且未必是从鸿雁关而来……”盛则宁瞧见几个面黄肌瘦的女子,她又改口道:“至少不全是,我听祖父说过,在北境的人多少与西涼的血统混合,长相不似大嵩人,而是深目高鼻,肤色偏深,还有可能会出现异色眼睛,你见过乌朗达吗?就长得像他那般……”

  “乌朗达不就是经常跟在汝阳长公主身后那个?”谢朝宗哼了一声,“那他们夹在流民当中,是想混进上京城?”

  盛则宁大点其头,若不是她现在和谢朝宗的关系还有些僵,说不定她还会夸他一句‘聪明’。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得马上掉头回城,若是他们有什么企图那就大事不好,要知会城守军严防!”

  谢朝宗轻声一笑,把盛则宁的肩膀往自己身侧一勾,笑音阴柔,慢条斯理说道:“回去?上京城又不是纸糊的,你不就是想趁机逃走。”

  盛则宁还没解释,谢朝宗大力拍了拍车壁,对外面的车夫喊道:“快走,继续赶路,若有胆敢拦截者,不必顾忌!”

  外面十几名护卫齐声应是,原本停滞不前的马车猛然往前冲。

  盛则宁努力想挣脱谢朝宗的束缚,急道:“谢朝宗你做什么?”

  谢朝宗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宁宁你就别挣扎了,封砚现在是皇帝,定然正为西涼的事而烦忧,不会有空闲出城来寻你,还是乖乖与我一道走吧。”

  铮——

  一只箭簇忽然射了进来,将深蓝色的窗帏扯出了一大道裂口,转眼就钉在了马车的车壁之上,尾羽尚在剧颤。

  变故一触即发。

  谢朝宗猛然眯起眼,从座位底下抽剑来。

  “敌袭!保护二郎君!”外面的护卫齐齐抽刀,马长嘶不绝。

  “留下命来!”对方领头的人也振臂高呼一声。

  刀剑相接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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