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甸地压得他喘不动气,夜里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他是想给自己报前世的仇没错,可又不甘心自己眼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生日子就这么被打破,一时难以抉择。

  叶湑本就睡不太安稳,听着身侧沙沙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睁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翻身将人按住,学着傅秉渊哄他睡觉的样子,轻抚着他的脊背,嘴里还念念有词,唱着听得不很清楚的歌谣。

  傅秉渊知道自己扰了叶湑安眠,立时不敢乱动弹了,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刻,竟也就这么睡着了。

  再一睁眼,就到了大天亮。

  耿年来得很早,到时嘴里还叼着他娘烙的菜饼子,「咯吱咯吱」地嚼着。

  傅秉渊给他盛了碗粥,招呼他在院里坐下吃,顺势同他说道。

  “年儿,我一会儿得去趟镇子上,你嫂子有了身孕,等下我就去把我老丈人他们请过来,家里你帮我照看下。”

  乍然听到这消息,耿年一口稀粥灌进了气管里,呛得他抚着胸口猛咳嗽了好几下。

  傅秉渊给他拍拍后背,“我可跟你说前头,你嫂子有身孕的事儿,你给我闭好嘴,要是叫外人知道的,小心我削你。”

  耿年缩了缩身子,只待喘匀了气,才开口道,“老大,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你尽管去就是,猪舍的活交给我行了。”

  傅秉渊自然知晓耿年还是靠谱的,故而吃了早饭后,他进屋揉揉还没睡醒的叶湑,跟他说自己要去镇上买点东西,稍晚些就回来。

  叶湑困得迷迷瞪瞪的,只听着傅秉渊说要出去一趟,脑袋一歪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傅秉渊没敢再耽误时辰,小跑着去了趟叶荣家,将他和秀娘二人都请了过来,通通安顿好,才急赤白咧地镇子上赶。

  ——

  今个儿路上清净,走了大半段了,都还没见这个拉人的板车,傅秉渊歇了搭车的心思,加快脚步,就这样脚程,赶到镇子上时,也快中午头了。

  任大一早就在码头等着傅秉渊,见人过来,忙拉起傅秉渊就往自个儿船上走,一面走着,一面同他小声道,“秉渊,你那位三爷的事儿,我基本上都打听清楚了,的确和你所说的差不离,只是我们帮主想要见你一面。”

  傅秉渊顿住脚步,满面疑惑,“你们帮主见我作甚?你把这事儿同他说了?”

  “可不是呢,你想要在帮里做点什么,总瞒不过他的,你别担心,他就是想见见你,顺便同你做个交易。”任大斟酌着说道。他们帮主现下,可就在船舱里等着傅秉渊过来呢。

  傅秉渊抿了抿唇,他虽明白任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三爷的事儿查清楚,肯定是借了外力,但他没想到,任大居然找到了他们漕帮的帮主那儿,这下子他犹豫了,没再继续往前走,本来三爷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多越不是什么好事,还让任大闹得几乎人尽皆知,这哪里能行!

  他登时转身就要下船,却不料身后乍然传来清润低沉的声音,“傅公子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傅秉渊脚步一顿,扭头见船舱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一十□□的少年,正是那声音的主人,跟着少年出来的,还有两位壮汉,一个吊儿郎当不着五六,一个黑着脸正经八板的,像两堵门神似的,立于少年的两侧。

  “我同几位没什么好说的。”傅秉渊一抱拳,就要下船。

  “秉渊,有话咱好好说,帮主也就是想见见你,同你谈笔交易罢了。”任大挡在他跟前,好声好气地相劝道。

  傅秉渊眉毛蹙起,心里合计了下眼前的形势,清楚自己硬刚下去恐不好脱身,遂快走两步入了船舱,端起桌上的茶壶,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这一路赶路过来,口干得很,连着灌了好几杯,才缓过劲来。

  “说吧,要跟我谈什么交易?”他大喇喇地往船舱里一坐,气势丝毫不输给少年身后的两个壮汉,倒是让庆阳有些意外。

  庆阳给他面前的茶杯重新斟满水,有条不紊道,“傅公子倒是不用如此戒备我,我要谈的这笔交易,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废话少说,赶紧的。”被任大无端摆了一道儿,傅秉渊很是不爽,连语气都挂上了不耐烦。

  被人这般不算客气地对待,庆阳脸上也没有半丝的尴尬,相反继续和善地说道,“傅公子,我听任大说,这三爷同你私下里有些旧怨,你此番动作,是想替自己出口恶气?”

  “明知故问,如若不是这般,我一平头老百姓,何来同他人过不去。”傅秉渊挑了挑眉,语气倒是有些松弛下来。

  “那正好,我同这位三爷,也有些旧怨,傅公子不妨将自己知道的事儿跟我再多说一些。”庆阳敦敦诱导道。

  “多说一些?对我有什么益处?”傅秉渊斜靠在船舱里的柱子上,漫不经心地手里把玩着茶杯,似乎听了个好大的笑话。

  “我要说得正是这个!”庆阳贴近身子,语调不由得正经起来,“傅公子给我们漕帮多提供些消息,你的仇,我们漕帮出面替你报了。”

  “你们能有这好心?别瞧我一个乡下农户,可我也不傻,这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们也不会白帮我。”傅秉渊微眯了眯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或站着或坐着的三人,一时看不透对方此举是图什么?

  庆阳轻笑两声,心道这家伙果真没有那么好糊弄,但内里的意图是如何不能告诉傅秉渊的,他正想着如何劝服呢,却见傅秉渊将茶杯放平在桌子上,清清嗓子,开口道,“让我把我知道的事儿都告诉你们,倒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要求。”

  之所以这么说,是傅秉渊自己琢磨过来了,庆阳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八成也是看中了三爷手里走私盐的野路子,且不论什么旧怨,想黑吃黑是真的。但就像他话中所说的那般,他不过一个平头老百姓,想要搞掉三爷那伙人,定然是难于上青天,可若真要让他这样算了,他

上一页下一页